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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晚的四月,我坐在客厅,看着托马斯·曼的《魔山》,窗外的庭院,树梢上的叶片簌簌低语,狗的吠声悠远而近,若有若无,细微的如同从另一世界的人入口处传来。

    思考着那个最初的话题。

    人生,到底是什么呢。

    手指翻擦书页,锋利地划破我的食指,指纹处显现一道微小的口子,一颗血珠渗透出来。

    我用纸巾将血吸了干净,有些好奇这道口子能留多少血,又不禁思考古往今来,是否有人因翻书而死。

    我们从黑暗中来,又回到黑暗中去,两者中间就是人生。

    以我的水平还不足将这句话通读理解,就像我读了不下三遍《了不起的盖茨比》,也还是不敢称自己将其通读。

    生活中也找不到能够交流的人,咲良受了我的影响,或许会去看看村上春树的书,但她这人静不下心来,总是看了一半又翻开了漫画。

    至于《了不起的盖茨比》,她一直以为是《了不起的比尔盖茨》,如此我从此就罢了与她交流读书的想法,反而去迎合她的爱好,看了不少讲述女生之间的奇妙感情的漫画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,确实比男生之间的故事更容易令人接受。

    至少我是这样。

    墙上的时钟不知疲倦的运作着,如果人也像它这样,只要装上电池就能永无止尽的劳动,直至零件报废为止,或许那会是资本家的天堂。

    想着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,算算时间,咲良也该来了。

    晚上八点三十五分,玄关处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,我挑眼望去,一身碎花长裙的咲良,光着脚急不可耐地小跑过来。

    以往这种时候,她的下个动作便是吻我,脱去我的衣服。

    而今天却与往常不同。

    “屑人君!”

    她跳到沙发上,顾不得压轴那件价值数十万日元的裙子,一屁股坐在我身旁,好看的眉头一跳一跳的,看得出来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致。

    真是为难她忍了这么久。

    “快说!你下午究竟与我妈谈了什么?她怎么会那么生气?!”

    “生气?我并不觉得她生气了呀。”

    咲良指着我的鼻子,气得说不出话来,眼泪似乎在眼眶内打转,我赶忙搂紧她的腰肢,被她用力推开。

    吸了吸通红的鼻子,奋力捶打我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我妈说了,以后不许我在外面留宿了!肯定是因为下午的事情!”

    “兴许是她察觉了,不愿这么年轻就抱孙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有心情说笑!”

    哪怕力气不如有沙,像她这么急风骤雨地锤下去,还是有些疼的。

    我握紧她的手,开始好言安慰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到底与她说了什么嘛,她是不是不同意?还是刁难你,对你发脾气了?”

    “都没有,你妈从头到尾都很和善,反而是我可能说了让她不悦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我说我与沙织离婚,又与有沙交往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咲良显然没意料到我会这么说,神情肉眼可见的一呆,那模样,可爱地令人忍不住想将她此刻的表情截下来,p上三个问号才解气。

    “屑人君你疯了?!”

    “难不成你要我说谎?”

    “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!可是以后说也没关系嘛!今天还只是第一次见面,你怎么就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说,你可认为你母亲是个笨蛋?!”

    “骂谁笨蛋呢!你才是笨蛋!怎么说话的你!”<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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