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在记嫡出还是庶出时犹豫了一下,苏四夫人便说道:“三叔祖,记在我名下便是,辛夷的生母已经过世,这孩子我是当自己生的。”

    记在四夫人名下,那便是嫡出了。

    苏辛夷并不意外,因为上辈子也是这样。

    女眷不能进祠堂,苏辛夷等人就在外等候,等三叔祖等人出来后,大家又回了三房入席,今日才算是正经的宴席了。

    苏辛夷跟四夫人认了一圈的人,几十口子人,记到最后她已经两圈发黑,完全记不住人是哪一房的,是哥哥还是弟弟,是姐姐还是妹妹,是伯娘还是婶娘。

    苏濛玉看着乐得不行,只他们三房就近二十口子人,更别说再加上其他两房,还与其他血脉稍微远一些的族人更多,立时就能记下来才是奇怪了。

    二房的二叔祖已经过世,二叔祖母常年卧病在床,身体孱弱,因此并未出来见人。四房的四叔祖跟四叔祖母看上去也是和善的,再说苏辛夷她们从京城来,是苏家长房的人,苏家的荣耀基本上都是她们这一支带着,因此在老宅也不会有不长眼的给她难堪。

    一顿饭吃的皆大欢喜。

    认亲宴后,修整了一天,苏辛夷这才算是缓过神来,又拿着名单册子重新记忆一遍。

    当时记不住是人太多,信息太杂,现在重新记一边是未免自己万一遇到人想不起来怎么称呼,那就太尴尬了。

    好在她脑子好使,几遍就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她看着人名册子心想,苏家真是人丁兴旺,想起昨晚她问母亲的话,为什么在苏家看不出嫡庶之别?

    母亲说因为苏家以军功起家,家中儿郎上战场不知凡几,像是当年他爹带着族中几十人奔赴边疆,回来不足十分之一。

    所以,苏家每一个子嗣,都很重要。

    苏辛夷想起母亲说这话时的惆怅,以及言语中带着微微的悔意,她懂。

    因为上辈子母亲临终前就曾握着她手的说过,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,便是当年她一直无法怀孕,因为两人情浓没能劝说父亲纳妾延续香火,以至于四房后继无人。

    她也知道,苏家的人对她是有些怨恨跟不满的,她自己也很后悔,只是……

    只是谁又能想到边关大乱,谁又能想到她父亲带兵征战一去不回呢?

    苏辛夷知道母亲现在对自己好,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自己的悔意与对父亲的愧疚,所以当她出现的时候,对母亲的人生来讲,正如她自己说,是对她的救赎。

    苏辛夷不能赞同,但是母亲自己是这样想的,也是这样做的,她极尽所能的对她好,呵护她,是因为她是父亲唯一的孩子。

    苏辛夷坐在窗前想起这些旧事,思绪便有些繁杂跟憋闷。

    明知道这辈子已经重来,她不会再走上上辈子的老路,但是她依旧感觉到人生的沉重与压力。

    父亲的光耀太盛,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上辈子给他丢尽了脸,这辈子她想别人提起苏四爷的女儿时能说一句虎父无犬女。

    苏辛夷使劲揉揉脸,这个担子有点重,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挑起来。

    但是,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?

    反正另一条路上辈子走过,失败了。

    这辈子就奔着另一条路跑吧。

    苏濛玉来约苏辛夷出去逛街,苏白薇要带孩子就不跟她们出去玩了。

    苏辛夷就跟着苏濛玉出了门,没想到在大门口遇上刚回来的苏登跟苏律还有苏溧三兄弟,三人门口排排站,正好把路堵了个结实。

    “这是出去逛街?”苏登笑着问道。

    苏辛夷跟几个人问好,便点头道:“濛玉姐姐带我出去看看淮宁的风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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