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就地扎营吃晚饭的时候,樊鹏池对苏祁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好起来。

    女眷在另一边起灶,自然有丫头婆子忙活,而且随行的还有位厨子,这下连带着平宁卫的人都不用啃干巴巴的干粮,跟着喝上了热汤,吃上了热饭,苏祁便顺势与他们热络起来。

    苏辛夷瞧着觉得自己这个二哥人不可貌相,没看出来还有这样的本事。

    苏四夫人与苏白薇可没心思管这些,把筠姐儿料理好了,苏白薇就带着女儿回车上歇了。

    苏四夫人看着苏辛夷说道:“咱们也早些歇了,明儿个一早就要赶路。”

    苏辛夷点头,“娘,你先去。我等等二哥,回头就来。”

    苏四夫人叮嘱几句就上了车,远行的马车都是特意改造过的,将车厢的隔板一铺便是床榻,铺上厚实的锦褥便能睡了。

    苏辛夷坐在篝火前想起祖父临行前交代她的话,平宁卫与淮宁苏家有些往来,关系不远不近,这次要求他们护送大伯也是给平宁卫送了修葺屋舍的银钱。

    这一日走下来,苏辛夷暗中观察解经略与樊鹏池,樊鹏池就不用说了,身强体壮,一日奔波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倒是解经略有点令人刮目相看,各地卫所指挥使乃是世袭制,老子战死儿子上,儿子战死还有孙子上,如果官员去世时子孙还未成年,则通过“优给”提供官员生前的全额俸禄。

    解经略看上去也是个白面书生的样子,但是苏辛夷仔细观察过,此人骑马姿势娴熟,长途奔波不见疲劳,而且与自家二哥打交道时也没拿着架子,看上去十分好相处。

    想想也是有道理的,世袭并不是无条件的自动袭承,所有应袭的武官子弟需要参加武选司举办的比试。通过严格的世袭选拔制度,避免军官后人坐吃皇粮。

    解经略能顺利承继指挥使的职位,当然不是草包之辈。

    越是这样,苏辛夷越是警惕,她上辈子就是吃多了这种笑面虎的亏,想想都是泪。

    没等多久,苏祁就回来了,看着苏辛夷笑着说道:“六妹妹还没歇息?”

    “我在等二哥呢。”苏辛夷笑道,往旁边让了让,示意二哥坐下说话。

    苏祁就坐下了,笑着说道:“你想问什么?”

    苏辛夷也乐了,“二哥真是聪明。”

    他们坐的地方四周空旷,抬眼便能看到四周有没有人,在这里说话倒是放心。

    “这一日下来我觉得解指挥使倒是极好相处,他身边的樊佥事脾气大一些。”

    苏辛夷闻言点头,“正常,得罪人的都是下属,顶头上司才好为人。”

    苏祁:……

    这话糙理不糙。

    “一日看出来的东西不多,但是既然是父亲请托过的,对咱们府上的人还算是周到,这就足够了。”苏祁说道,家里人叮嘱他路上一定看好了六妹妹,他可不敢大意。

    苏辛夷就乐,“我知道,二哥放心,我保证不惹事。”

    苏祁就有点不好意思,轻咳一声说道:“我还打听到一点事情,今日后来跟咱们汇合的人你记得吧?”

    苏辛夷点头,当然记得。

    “那里头有个充军的罪犯。”苏祁还会头一回见到充军的犯人,不免有些唏嘘,“听说是武选司的。”

    武选司可是个肥差,掌卫所土官选授、升调、袭替、功赏之事。在这里当官固然是个肥差,但是相应的也十分危险,稍有不慎被抓住把柄不是杀头便是流放。

    南齐当官不比前朝宽容,杀官不止,灭门不息,同榜进士一网打尽的事情也曾发生过,如此彪悍的律法,只有在南齐可一观。

    就像是秦国公府祖上根基不薄,但是涉及盐引一案,一旦证据确凿秦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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