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的日子可能比以前更难过,没法吃空饷,没法买军粮,连下面送的银子兴许都收不到了,光靠那点俸禄,还怎么养活一大家子人?还怎么继续过纸醉金迷的日子?

    眼前的这些人里,有一个算一个,都是靠见不得光的银子来过日子的,无非是收多收少的关系,要想断了他们这条财路,那可真是比宰了他们还要令其难受。

    形势尚未明朗,索岩依然出言谨慎:“末将只是想要替弟兄们讨回公道,并无歹意,更无非分之想。若是两位大人与诸将都不忍孙应元加害于京营将士,有意替天行道,方可供谋大事!”

    面对众人的质疑与丁健的试探,索岩把自己摘的很干净,不过又抛出了一个鱼饵,眼下这事可不是他一个人能抗得了的,反正适才都参与了,那就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吧。

    这种暗示再明显不过了,“替天行道”就是要犯上作乱,先把皇城攻破,能不能改朝换代再另说,索岩率本部人马可做不到,但人多力量大,半个五军营就能有所作为了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石正淳在马上用鞭子点指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,惊愕到语结。这家伙就是要发动叛乱,还说地如此冠冕堂皇,真是大逆不道的牲畜,须被除以磔刑。

    索岩见到监军面露怒意,便提醒道:“大人,末将听说太子殿下号令内侍购买紫金债券,不知道大人买了几万两啊?”

    从内廷里已经传出消息了,凡是敛财且吝啬之徒,比如高起潜等人都被太子处斩了,现在内厂正在扩大审查范围,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轮到石正淳了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挖苦,石正淳的大脸已经被气得变了色,好在是半夜,大家看不出来。

    这话等于是揭了石正淳的底,在京营做监军正经没少捞银子,不说有三五万两,也可差不了多少。

    对于太子用债券的提醒,石正淳是不以为意的,在外的监军尽管也在畿辅地区,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买账。

    各级监军就是想要阳奉阴违,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,毕竟在军营比在内廷踏实多了,太子也不可能挨个去抓人,一个人被抓,其他人就都知道了。

    索岩见到自己激将法好像有点效果,便继续进言:“大人息怒,末将只是实话实说而已,诸位与大人的境遇不尽相同,若是太子追查下来,在场诸位只怕都要掉脑袋,跟那些文官的下场一样。真到了那个地步,是坐以待毙,还是另寻出路呢?”

    这下众人都在寻思自己的后路,太子的雷霆手段,大家都见识到了,处理完文官,就把目标定在他们这些武将身上了。

    京营疲糜由来已久,调来孙应元进行整饬就是第一步,接下来的一步兴许便要更迭将领了,可以随便捞银子的日子也就一去不复返了。

    这种事情非同小可,同为参将孟山想不出什么对策,便开头问道:“以索兄之见,我等该当如何呢?”

    索岩见到其他人也投来询问的目光,旋即道出自己的打算:“旁人的事情在下管不了,但在下可不想被孙应元给办了,大丈夫当断则断,否则必受其乱!”

    众人没有立刻做出答复,依然还在犹豫之中,大家心里很清楚说是替天行道,其实就是发动兵变,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。

    另一副将韩睿考虑地更为周全,则问起忧心之事:“非是我等迂腐拘泥,只是家眷尚在城中,如何有的放矢啊?”

    一旦被太子知道了,毕竟要胁持诸将的家眷作为人质,到那时,大家真是骑虎难下了。

    索岩意识到对方已经心动,马上献策:“四个字——兵贵神速!诸位率军迅速攻入城内,一来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,二来也能保护家眷不受伤害。事已至此,诸位还在犹豫,那便要重蹈三国时袁绍之覆辙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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