疾苦比朕更了解,别人可以说这句话,你是不应该说的。”

    崔与之被赵昀说的沉默,君臣二人相对无言,就那样对立站着,谁也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外面的高实见里面寂静无声,担心赵昀的安全,探头张望一下,见赵昀无事,又端正站立。

    天空渐渐黑下来,乌云越来越深,慢慢的也起了风,要下雨了。

    “陛下,你真的准备好了吗?”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突然崔与之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赵昀,问道。

    赵昀坦然面对崔与之的目光,丝毫没有躲闪,道:“这是自然,朕当然准备好了,朕一直在渴求变法,富国强兵,然而时机未到,一直没有推行。”

    “不,陛下你还没有准备好。”

    “朕哪里没有准备好?”

    “史弥远一党阴谋废立,陛下为何不诛连他们的家属?”崔与之神情无比严肃的问道。

    赵昀一愣,没想到崔与之又把问题扯到史弥远一党的身上去了。

    赵昀凭心说道:“上天有好生之德,若朕大举诛连,必定有两三千人人头落地,而若朕心怀仁德,只需一句话,便可使他们再度获得新生,故,朕不忍诛连。”

    崔与之眼睛正视赵昀,上前一步,正色道:“那陛下有没有想过此等大罪不诛连,日后推行变法,那还有什么事是守旧派不敢干的呢?没有雷霆手段,陛下何以震慑他们?没有铁石心肠,陛下何以推行新法?”

    赵昀震惊,这才明白为什么崔与之不支持自己搞变法,原来是自己的心肠不够硬,让他不看好变法的前途。

    赵昀呆愣,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。

    待到反应过来,赵昀道:“你是怕变法失败,自己会落得家破人亡?”

    崔与之听罢,撩起下摆,跪在地上,无比严肃的对赵昀说道:“陛下,自古敢于变法者,谁又惜命?个人生死是小,王朝存亡是大,变法若成,自是国富兵强,可若失败,必然导致王朝加速灭亡。

    当年神宗皇帝和王相公主持变法,气势是何等的排山倒海,然结果如何?

    守旧派上一堆折子,拉一帮人跪在宫门请愿,就动摇了神宗皇帝的意志,使变法几度兴废,这样的变法,能成功吗?”

    崔与之越说越激动,他又大声道:“今日史弥远一党的家属陛下不忍杀,明日守旧派几千人几万人几十万人挡在陛下面前,试问陛下你杀不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