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功侯,话头也不由稍一转。

    “长安万民至此拱护未央,此诚忠义之举。”

    “然朝中功侯、百官,闻郑国渠整修之力役有缺,便携家中私奴以为助,亦当为忠良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之事,长安民于百官功侯,确颇有误解之处啊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听着刘盈慢条斯理的道明真实情况,几位老者不由稍一对视,面上便纷纷带上了些许尴尬之色。

    ——合着今儿个,朝臣百官不是要攻打未央宫,反而是要出家里的私奴,去给老百姓修郑国渠?

    虽然这话听上去,多少带点哄骗三岁小孩儿的意味在其中,但这话,可是当今太子说的!

    要真是未央宫被攻击,太子也没必要替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开脱才是。

    再仔细一想,还真是——少府官署、作室,还真就坐落于未央宫内,进了作室门,复行百十步便是。

    功侯百官带着家里的私奴,从作室门进未央宫,找少府做交接,好像也还说得过去。

    那这样一来······

    回头看了看仍聚集在蒿街之上的长安百姓,再看看宫墙外,挤在墙根处,仍面带心有余悸的朝臣百官,几位老者的面容之上,立时便涌上些许羞愧。

    见几位老者次序低下头,刘盈也适时回过身,对张苍‘低声’吩咐道:“少府不在,恐还当劳北平侯。”

    闻言,张苍也是赶忙一拱手:“家上但可直言。”

    就见刘盈朝臣宫门门洞下,拥挤在一起的百官私奴的方向稍昂起头。

    “劳北平侯引功侯、百官家中私奴,至长安城西郊,于午时,孤同百官共至之处,少府使匠切石之所,以妥善安置。”

    闻刘盈此言,张苍几乎不做任何停顿,纳头便是一拜,旋即回过身,走向了不远处的作室门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,便见拥挤在门洞之下,恨不能将作室门挤破的百官、功侯家中奴仆人群,缓缓从惊恐中缓过神,旋即由张苍带领着,走向了长安城西郊的方向。

    倒是围聚在此的长安百姓,见‘谋反武装’被一个花甲老者领走,面上纷纷流露出困惑不已的神情。

    见此,刘盈心中也终于是长出一口气,噙着温笑走上前,对几位老者再一拜。

    “误解已道明,百官功侯之私奴,亦已引往别处。”

    “诸位老者莫如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话说一半,刘盈便意有所指的抬起头,看了看百姓聚集的方向,略带尴尬的一笑。

    见刘盈这般架势,几位老者稍一呆滞,便后知后觉的侧过身,分别看向身旁的子侄晚辈。

    “速去道明此间内情,使民退散!”

    待各自的子侄领命离去,来到百姓人群前,招呼着让大家伙各回各家,几位老者又是稍一对视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,似是就某事达成了一致,就见几位老者齐齐一正身,稍有些费力的整了整衣冠,便向墙根处,功侯百官聚集的方向走去·····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