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之后,才刚来到长安的青年文士们,很快便安下心来,随便找一处落脚之所后,便开始了考前的最后冲刺。

    对于这一大批涌入长安的知识分子阶级,内史属衙也是非常的重视,几乎是按照‘每二十名考生配备一名有秩官员’的比例,来对口解决考生们的问题。

    ——在这个世代,一个官直接管二十人,已然是前所未有的重视!

    考举在即,秋收将至,整个关中的氛围,都是一片安宁祥和中,包含对美好未来的期盼。

    无论是对未来的农获,还是对自家子侄在‘考举’中的表现,关中百姓都表现出了空前的热情和期待。

    可就是在这一切都欣欣向荣的氛围当中,一队服饰怪异,又有重兵随行护卫的使团,却一举打破了笼罩在关中的安宁氛围。

    ——匈奴人,又一次遣使入关,并步入长安······

    ·

    “匈奴正使呼衍嘎多,代吾主天所立匈奴大单于,敬问汉皇帝无恙。”

    长乐宫,长信正殿。

    听到这一口字正腔圆的秦中腔,绕是对匈奴使者‘会说汉话’有所预料,刘盈也是不由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至于殿内,早早于此‘恭候’的朝臣大臣们,也是在听到‘呼衍’二字的同时瞪大双眼,旋即齐齐将吃人般的凶狠目光,投注在了那自称匈奴正使的蛮人身上。

    呼衍氏,也被称作呼延氏,是匈奴最显赫的四大姓氏之一。

    而在匈奴单于庭‘八柱’的政治体系中,除去拥有单于继承资格的左贤王、右贤王,以及左谷蠡王、右谷蠡王四者,是有匈奴王族——挛鞮氏掌控外,其余的左右大将、左右大当户四个职务,便由包括呼延氏在内的‘匈奴四大家族’世袭掌控。

    其中,兰氏世袭左大当户,须卜氏世袭右大当户;右大将则由乔氏世袭。

    而呼延氏,便世袭掌控左大将一职。

    对于匈奴的双头鹰政策和‘八柱’体制稍有了解,便不难发现在这八柱之中,最重要的两个位置,其实并非左右贤王,而是单于大位第一继承人,本代单于的儿子:左贤王,以及左贤王永远的狗腿子:左大将。

    盖因为比起第二顺位继承人右贤王,以及右贤王的狗腿子右大将,左大将所需要做的事,可以说是关乎到整个匈奴的未来。

    而作为世袭罔替左大将的匈奴大姓,呼延氏在汉室北墙留下的累累血债,使得每一个汉人,都不敢对‘呼延’二字有一日或忘······

    “使者远来劳苦。”

    “然使者此来,纵代匈奴单于而来,于朕,亦终不过外臣。”

    “外臣于汉天子当面,若朕赐座,难免有违礼制。”

    “便劳使者暂立片刻,待使者述毕单于之意,再回驿馆安歇?”

    以毋庸置疑的语调,道出这番似乎是在商量的话,刘盈便自顾自昂起头,面色清冷的望向呼延嘎多。

    “有劳使者直言。”

    “单于此番,又欲折辱吾汉家何人?”

    毫不掩饰厌恶之意的道出此语,便见刘盈意味深长的眯起眼角,望向呼延嘎多的目光,更是猛然带上了一抹冷意。

    “匈奴上回遣使,单于可是曾书辱汉家太后,遗朕视母受辱,而不得血仇之恨呐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时隔数年,书辱朕母之事,单于当不复为二次;”

    “唔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如此说来,此次,单于欲辱者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便该是朕了?”

    冷然一语,顿时使得呼延嘎多额角冷汗直流,甚至有那么一瞬间,竟下意识移开了目光,不敢继续直视向刘盈目光深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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