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,于宣室言商,以拟定朝鲜之事。”

    说着,刘盈不忘阴沉着脸,朝曹参身侧的王陵一昂首。

    “彼时,朕曾谓诸公曰:弁韩、辰韩、马韩使,朕皆已准其入关朝觐;及卫满使,则暂为燕相滞留关外。”

    “然今时局有变,朕不得已,只得飞马传令,以召卫满使同朝长安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语调阴沉的道出这番话,刘盈不由又是深吸一口气,旋即神情阴郁的坐回了榻上。

    也正是在这一刻,一直如定海神针般,端坐御榻之上的吕雉,也终是缓缓发出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“皇帝少年热血,初闻卫满狂妄之语,自心生恼怒,欲将兵伐之;”

    “即将伐之,卫满之使,便无觐朝长安之理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说着,吕雉不忘侧过头,满是爱怜的对刘盈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但紧接着,便是一阵肉眼可见的疲惫,再度涌上吕雉眉宇之间。

    “然秋八月,恰逢长安侯暗传书信,乃言:于汉家所遣之公主,狄酋冒顿颇有微词,虽碍于和亲而不能再起争端,今亦已得卫满之效忠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据长安侯书中所言,卫满此番遣使朝觐长安,确如皇帝所言,乃北蛮匈奴意再起战端,而欲使吾汉家陷足朝鲜,以致北墙空虚之谋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一俟汉军东出,匈奴更当以‘汉军先攻匈奴新部——卫氏朝鲜’之名,明毁合约,而引胡骑南下···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随着吕雉低沉,又隐隐带有些许憔悴的语调声,殿内百官朝臣的面容之上,也不由自主的齐齐涌上一抹愁苦,以及屈辱。

    长安侯者何人?

    自盘古开天地以来,至汉往后数百年,毫不夸张的说:能以一朝国都为食邑的侯爵,只有一个人。

    ——汉长安侯,卢绾!

    而在卢绾从长安侯升爵为燕王,又以燕王之身叛逃匈奴之后,比起‘故燕王’的称呼,显然是以长安侯代称卢绾,显得更恰当一些。

    这,也正是殿内百官朝臣神情复杂,甚至流露出些许屈辱之色的原因。

    如果说先前,刘盈从卫满使者燕开的举动,就得到‘卫满已经是匈奴人的走狗’的结论,多少还欠缺些许说服力的话,那在吕雉亲口承认,并表明消息来源是卢绾之后,这个结论,已经不是‘可能性’得问题了。

    ——要知道卢绾叛逃匈奴之后,几乎是在第一时间,就被匈奴单于冒顿敕封为东胡卢王,并特许卢绾率领部众常驻幕南!

    除此之外,冒顿甚至答应卢绾:只要卢绾不愿意,那东胡部,就默认具备缺席每一场汉匈争端的权力!

    说白了,匈奴人对卢绾,那是好吃好喝供着,肥美草场给着,甚至还允许卢绾驻扎在汉匈边境附近的同时,不参加南下攻掠汉室的战斗。

    而如此厚待的目的,显而易见,就是想争取卢绾这个‘汉室贵族’的效忠,从而获得更多有关汉室内部的信息。

    在如此高强度的糖衣炮弹下,卢绾究竟会不会忘记‘潜伏敌后,将功赎罪’的本心,汉家君臣不得而知。

    但最起码,卢绾如今在匈奴的待遇和地位,绝对足以支撑卢绾搞到‘匈奴人指使卫满,意图将汉室的注意力移向朝鲜半岛’的消息,并将消息送回长安。

    至于朝臣百官之所以会因为这个得到验证的消息,而感到羞愧、屈辱,则是因为这个消息,是被一个‘叛王’传回中原,又被去年才刚受到匈奴单于冒顿侮辱的太后吕雉,亲自摆在了朝臣百官面前······

    在吕雉的话语声后,长信殿内,不由陷入了一阵漫长的寂静。

    最终,还是准丞相曹参站了出来,将这阵寂静打破。

    “若是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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