阶级,尤其是中央朝堂面前时,一切,就都会变得极其复杂起来。

    如今年的元朔,便是举行新君刘盈登基后的第一场大朝仪,以及登基仪式;

    便是寻常年间,在岁首元朔,朝臣百官、功侯贵戚,也都需要严格按照礼法制度,带着礼法规定的物品,向天子刘盈道贺。

    而后,自是岁首大朝仪的保留环节——老臣们谈古伤今,引经据典,指出天下存在的弊端;天子则悲天悯人,羞愧万分的接纳谏言,表示自己‘一定改正’。

    再之后,便是腊月冬至日,于宫中举行的大傩驱怪仪式,需要天子本人主持,并要每一个中央官员、功侯贵戚到场参与。

    等这一切都忙完,新的一年,也就费去了两个多月,又值腊月凛冬、正月将至,关中每年都要举行的‘青壮年预备役军事冬季操演’,就要开始提上日程······

    简单而言:便是对于长安朝堂而言,根本没有什么‘春耕夏作,秋收冬歇’的假期,也没有后世学子习以为常的寒暑假。

    即便是在万里冰封的冬天,长安朝堂,也依旧需要维持运转,并无缝衔接到来年开春,以春耕作为起点,开始又一轮新的轮回。

    好在如今,刘盈还只是个‘名誉天子’,虽然身着天子冠选,却根本没有加冠亲政;

    所以岁首元朔的一切活动,刘盈虽然都要参加,但除了在活动中露个脸,刘盈也没有其他需要做的事。

    闲来无事,又被老娘拐弯抹角的‘禁足宫中’,看见大殿之外、宫墙以内的官场忙碌起来,刘盈自也是按捺不住好奇。

    将那本快被翻散架的《汉律》丢在一旁,刘盈随便踩了双鞋,便从自己的宣室殿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看着宫内密密麻麻,又无时不在忙碌着的一道道身影,在宫中‘闭关’许久的刘盈,也是不由有些轻松了起来。

    但在走出殿门,稍一打量宫内的物什之后,刘盈轻松愉悦的心,便在眨眼间被提到了嗓子眼!

    “此何人之令?!”

    一声嘹亮的高呼,顿时惹得周围数十步范围内的身影齐齐停下动作,略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刘盈,便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撒向远处。

    抬起头,循着周遭众人的视线望去,待看清那腰挂金银、系紫绶的老迈身影,刘盈本就拧紧的面容,只再沉了一分。

    不知是听到了刘盈的呼号,还是感受到了诡异的氛围,那老者稍交代几声,便极其自然的回过身,快步走到了刘盈面前。

    “陛下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此为何故?!”

    不等王陵拜谒之语道出口,刘盈便急不可耐的发出一问,语调中,分明带上了一丝责备!

    却见王陵仍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,笑着直起身,不忘擦了擦额角的汗滴,才笑嘻嘻的露出没剩几颗的牙齿。

    “陛下何发此问?”

    “此非本有、当行之事?”

    语调轻松地道出一语,王陵又笑了笑,朝周遭众人稍一挥手,示意继续干活,而后便将刘盈轻轻拉到一旁,面色也不由稍一肃。

    “陛下。”

    “今岁大朝仪,乃陛下新君继立之大典,更乃陛下遍封功臣、恩赏元从之良机!”

    “如此关乎宗庙、社稷之大事,陛下莫不亦欲于长乐操办?”

    听闻张苍此言,刘盈虽并未开口,但面上阴沉之色,也没有丝毫松缓的趋势。

    看看王陵都干了什么?

    典礼所用的祭台、礼器,乃至于登基大典才有的高台······

    ——王陵,分明是想把今年的大朝仪,放在未央宫!!!

    想到这里,刘盈本就阴沉的面色不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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