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则是刘邦带着前两件事的怒火,去邯郸看完女儿和女婿,顺便对这个傻女婿斥责谩骂,好一泻心中之愤时,这傻女婿的门客中,出了一个叫‘贯高’的二愣子······

    即便刘邦从未这样说过,但夏侯婴心里也明白:张敖能全须全尾活到今天,完全就是老天子念在女儿的面子上,不想让女儿守活寡!

    若不然,别说平城战役拒拨兵马,与吕雉、吕泽‘合谋’迎娶刘乐这两件事了,单就是贯高意图行刺刘邦圣驾一件事,张氏一门就得死个五服!

    但话又说回来:归根结底,刘邦对张敖这股莫名其妙的厌恶,实际上,更多的还是因皇后吕雉,以及已故周吕侯吕泽······

    道理很简单。

    平城一战没能出兵,顶多只能算一个导火索,而之后迎娶鲁元主刘乐,这也完全不是张敖所能决定,所能拒绝的事。

    ——将刘乐嫁给张敖一事,就连天子刘邦都没敢阻止,满朝公卿屁都没干放一个,难道还能指望张敖一个二世异姓诸侯,在吕泽、吕雉兄妹二人的善意前,不识抬举的拒绝成为驸马爷?

    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,都不可能拒绝这样的好事!

    至于贯高一事,那就更简单了。

    ——在当年,廷尉捕获贯高后的审讯环节中,贯高说的已经很清楚了:就是因为刘乐嫁给张敖之后,刘邦到邯郸去看女儿时,对张敖一直骂骂咧咧,才让贯高生出了‘主辱臣死’的念头,对刘邦起了杀心!

    从这个角度上来说,撇开‘行刺天子’这件事不说,这贯高,还得算是个忠义之人!

    结合这此间种种,刘邦对张敖的厌恶,其来由也就很明显了。

    ——天子刘邦,并不是真的有多讨厌张敖,而是讨厌一个虽然什么都没干,却一直在坏自己事儿的人。

    说的更直白些,便是刘邦讨厌的,其实是吕泽、吕雉兄妹二人。

    只不过这事,刘邦根本没法明说,也不便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,这才让张敖被殃及池鱼,成了炮灰······

    但是,也正是因为对这些事看的透彻,今天的夏侯婴,才更要劝刘邦,才更要替张敖求情。

    因为今时,早已不同于往日······

    “陛下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陛下?”

    试探着发出两声轻唤,待刘邦那仍不住起伏的背影传来一声冷哼后,夏侯婴才沉吟着稍一措辞,面上旋即换上了一抹极为郑重的神情。

    “食君之禄,臣今日,本不该言至此。”

    “然若论情谊,弟,今日又不得不以此言劝于兄长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一个‘弟’的自称,一个‘兄长’的他称,总算是让刘邦将怒火稍丢在一旁,只孤疑的回过身,目光满是清冷的看向夏侯婴。

    但到了这一步,夏侯婴,显然也已是下定了决心。

    “兄长。”

    “自得娶鲁元主为妻,宣平侯,便已然为皇后马首是瞻;又往日,兄长多有易储废后之念,故兄长恶宣平侯,倒也无妨。”

    “然今,兄长易储废后之念已消,太子亦已壮至可率军亲征,以讨不臣诸侯之地。”

    “故弟以为,兄长,当多为日后之事筹谋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神情严峻的说出这句颇有些犯忌讳的话,夏侯婴不等刘邦消化完自己话语中的内容,便赶忙继续道:“往日,兄长每有言:欲废太子者,乃吕氏之势过大,若太子立,恐有社稷颠覆、宗庙易主之虞。”

    “今,太子虽稍得兄长之姿二、三,然吕氏之忧,恐仍未绝。”

    “及宣平侯敖,虽因鲁元主而亲皇后,然兄长当知:鲁元主,乃刘氏······”<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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