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然发出一问,刘邦又朝刘盈手中的竹简一昂首:“此,又何物?”

    刘邦话音刚落,都不等刘盈开口应答,殿内百官面上神情,便齐齐带上了些许兴奋!

    果不其然,刘盈接下来的应答之语,也着实了朝臣百官的猜想。

    “禀父皇。”

    就见御阶之上,刘盈面色恭敬的对刘邦一躬身,旋即将手中竹简双手托起。

    “得父皇以关中水利事相托,儿丝毫不敢怠慢;父皇大军开拔当日,儿臣便召萧相、少府,以商修整水利事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刘盈手中的竹简,也被刘邦含笑接过。

    趁着刘邦将竹简放上御案,旋即摊开览阅的机会,刘盈也将修整郑国渠一事,简单做了番概述。

    “后少府言儿臣曰:关中水利,自二世失修至今,已多失其‘水利’之效。”

    “又往数岁,关东连年战事不休,水利整修事,更延绵至今而不得解。”

    说着,刘盈便轻笑着侧过身,朝西席最靠前的萧何,以及萧何身侧的阳城延二人一拱手。

    “终,儿得少府议:关中水利,当以郑国渠为首重;若修整关中水利,当以郑国渠为先。”

    “故儿便召朝臣百官,拟于岁首修郑国渠;至今,渠已尽修而复通,渠岸渭北民数十万户、田十数万顷,今岁皆当得足水而灌之!”

    言罢,刘盈便朝殿内百官稍一拱手:“此,皆赖百官用命,方得以成行!”

    而后,刘盈又笑着回过身,对刘邦面前的竹简轻轻一指。

    “及此简,乃儿欲修渠之时,苦力役之缺;又父皇出征之时,已自关中广召兵丁、民夫,儿不敢复召力役以修渠。”

    “后儿得建成侯之策,以少府钱问聘百官、功侯家中私奴。”

    “此简,便乃百官、功侯所出之私奴、力役之数。”

    听闻刘盈此言,饶是对此事早有知晓,刘邦也是配合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就见刘盈继续轻声道:“儿欲与钱而求奴,然朝中诸公大义,皆言‘此皆本分’,而尽出家中私奴,又不收儿之酬钱。”

    “儿敬诸公大义,又心怀愧欠,便拟得此策,录诸公所献之奴,以献父皇当面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随着刘盈轻声汇报出这卷竹简的由来,刘邦的目光,也终是从竹简上那一个个密密麻麻的数字上移开。

    神情温和的点了点头,便见刘邦面色稍一滞,旋即略带戏谑的抬头望向刘盈。

    “太子意,欲代出私奴以修渠之公卿百官,讨赏于朕?”

    闻言,刘盈自也是腼腆一笑,对刘邦稍一拱手。

    “父皇慧眼如炬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见刘盈丝毫不带折扣的履行诺言,殿内朝臣百官,也是面带欣慰的点了点头,旋即将期待的目光,移向刘邦那隐隐有些意味深长的面容之上。

    实际上,能在今日的长信殿,拥有一席之地的朝臣,就算不是食邑数千户的彻侯,也基本都是秩禄千石以上的高官。

    天子刘邦也不可能因为一个‘出私奴助太子修渠’的功劳,就给殿内众人升官进爵,亦或是增加彻侯食邑。

    对于刘邦可能给出一柄御剑,或几批布帛之类的赏赐,殿内众人自也谈不上欣喜若狂。

    但再怎么说,这也是一个在天子、太子眼前刷一波存在感,留下一个‘嗯,这人能处,有事儿是真上’的印象,顺带捞一波名望的机会。

    就算看不上刘邦赏赐的仨瓜两枣,这么一个机会,也绝对算不上鸡肋。

    对于殿内朝臣功侯神情之上的期待,端坐于御榻之上的刘邦,自是尽收眼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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