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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情况,已经很明确了。

    关中粮价诡异的涨幅,是由长陵田氏为首,关中各地粮商共同参与,暗中推动、哄抬所导致。

    要想震慑关中,阻止粮价继续上涨的趋势,使粮价回到正常的高度,就必须从此番哄抬关中粮价的‘首恶’——田氏下手!

    长陵田氏,必须成为震慑关中粮界的死鸡!

    可问题是······

    要是真杀长陵田氏一户口本,那田何,该如何处置?

    一个让开国皇帝刘邦,都只能礼请入长安,不顾花甲高龄,舔着脸去请教国事,临了还被拒绝,也得老老实实给人送回家的学术巨擘,刘盈还真能杀了不成?

    “呼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可真是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满怀憋闷的吐出一口浊气,刘盈的面容之上,也悄然涌上些许无力、无奈,以及苦涩。

    诚然,有‘哄抬粮价,意欲残剥百姓’这条罪名打低,长陵田氏就算有田何这么一个闻名天下,执天下学术界之牛耳的学术大拿,也并非不能治罪。

    一个田何,也根本无法成为长陵田氏,这么一家表面上号称‘故齐王族之后’,实则户籍已经被纳入商籍的商贾,在犯下滔天大罪之后的保护伞!

    但问题的关键在于:刘盈,还只是太子······

    而且是被皇帝老爹时刻紧盯着,想要逮个机会,就要废掉储位的太子······

    对于如今的刘盈,对于一个储位不稳,有身负监国之责的太子而言,田何,就是个碰都不能碰的炸弹······

    “难不成,就因为一个田何,便要坐视关中大乱,民怨四起?”

    “便要对石四千钱之粮价视若无睹,任由民易子相食?!”

    “若真如此,孤这监国太子,同二世胡亥、赵高李斯之流,又有何区别!!!”

    烦躁的一声沉呵,就见刘盈再度握起拳,又一次在墙垛上狠狠砸下!

    只不过,刘盈心中的烦闷,却并没有随着青肿起来的拳头,而得到哪怕丝毫缓解。

    拳头倚着宫墙墙垛呆立许久,刘盈终是满带挫败的回过身,望向吕释之时,目光中,也再也不见丝毫斗志。

    “舅父以为,此事,该当如何处置?”

    不等吕释之开口,刘盈便自顾自一叹气,继续道:“长陵田氏得田子庄在,若不族,则关中必乱!”

    “关中乱,则天下乱,莫言孤之储位,便是吾汉之国祚、社稷,亦当有倾覆之虞!”

    “然若孤兴狱,而布罪于长陵田氏阖族,虽关中得稳、国本得固,然‘弑田子庄’之污名,恐亦足使父皇废孤储位,易立赵王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语调满是沉重的道出此语,刘盈便带着稍有些颓废的神情,抬头望向吕释之的目光深处。

    “不杀,便关中大乱,国祚不稳;杀之,则甥储位不保。”

    “舅父以为,长陵田氏,甥,当杀否?”

    听闻刘盈这一声满是沉重的询问,吕释之也不由被感染着,面色愈发严峻了起来。

    思虑许久,终见吕释之对刘盈稍一拱手。

    “家上。”

    “长陵田氏哄抬关中粮价,今已至石四千钱,待夏四月,米价过石五千钱,则关中,必有民易子相食之事!”

    “只此一点,长陵田氏,便当杀!”

    说着,吕释之不由话头一滞,面色稍有些纠结起来。

    “及田子庄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嗯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田子庄,非为长陵田氏之嫡亲,又居于长陵之外。”<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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