渭北百姓在家里把柳条编成席,等二月再送到郑国渠沿岸,当场做成埽,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用埽、石砖铺设郑国渠上游一事,就该是春二月开始,最晚不到春三月即可完成。

    到那时,再将郑国渠首重新打通,让渠道被水自然冲刷十天半个月,刚好赶上三月末、四月初,关中春耕的时节。

    “嗯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如果不出意外,老爹班师回朝,应该是明岁夏六月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稍一盘算,刘盈终也是稍显迟疑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即少府以为当如此,便如此吧。”

    “待清掘泥沙、渠道减宽二事尽毕,便遣渭北民壮归家,于家中编柳为席。”

    见刘盈同意采纳自己的建议,阳城延只面带欣慰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,阳城延又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状,似是有什么话想说,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    见此,刘盈只摇头一笑:“少府直言便是,何必做此女儿态?”

    见刘盈稍待调侃的发出一声淡笑,阳城延也不由僵笑两声,才面带尴尬的对刘盈一拱手。

    “家上。”

    “臣听闻,建成侯于莲勺县外,得屯粮近十万石?”

    看着阳城延故作不知的发出此问,刘盈不由摇头苦笑起来。

    ——刘盈此番带来,并交给母舅吕释之看管的那十几万石粮食,可就正大光明的摆在莲勺县外的建议粮仓内!

    更何况那十几万石粮食,在过去这二十几天,已经被刘盈当做口粮,给自发前来修渠的渭北百姓,次序发出去了将近三万石。

    作为郑国渠整修工程的总工程师,阳城延能不知道那十几万石粮食的存在?

    只稍一思虑,刘盈便也就反应了过来:阳城延话中深意,只怕是盯上了那些粮食。

    如是想着,刘盈也不由噙笑起身,稍待戏谑的望向阳城延。

    “怎么?”

    “少府食中二千石之秩禄,莫非家中,亦缺粮为食?”

    听闻刘盈此言,阳城延只面色尴尬的摇了摇头,旋即稍带苦涩的长叹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家上不知。”

    “此番整修郑国渠,少府出官奴三万。”

    “往昔,此官奴三万之口粮,皆由丞相府调国库之粮。”

    “然此番,相府所调之奴粮,远不足此官奴三万人食之。”

    “臣遣人相问,萧相言:陛下率军在外,军粮尚缺,实无力调拨少府官奴所用之粮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阳城延不由话头稍一滞,纠结片刻,终还是暗自一咬牙。

    “萧相言于臣曰:家上此修郑国渠,得皇后调郦侯今岁之租税,粮米十数万石。”

    “故臣此来,乃欲请调家上所得之粮,以供少府官奴之用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言罢,阳城延便满带着忐忑,望向刘盈那已有些呆愣的面容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,阳城延这一番言论,着实是让刘盈有些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——刘盈为什么要调用少府官奴,而不是直接征调百姓?

    不能劳民伤财、维护关中民心,自是其中的关键因素。

    但最重要的一点是:征役于民,是要有粮食的!

    就好比现在,刘盈正在做的事一样,每一个来到郑国渠南岸,参与到郑国渠整修工作的百姓,都是要包吃的!

    反观少府官奴,则有所不同。

    征劳于百姓,官府就要承担起力役青壮的口粮;

    而少府官奴,虽然也要朝堂调粮作为口粮,但少府官奴的这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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