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架势,刘盈只觉心中,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······

    ——这么说都说不明白?!!

    心中已接近抓狂,但面上,刘盈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温言悦色的神情,面带微笑的望向阳城延。

    只不过那一抹‘微笑’中,似是隐隐带上了些许气急······

    “家上之所言,臣大致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若欲使府、库充盈,便当需疏通郑国渠,以使民先富。”

    “然纵如此,固郑国渠上游之土,恐亦非必石砖不可啊?”

    满是困惑的说着,阳城延不由又从面前的矮几之上,拿起那卷迷你铺盖卷。

    “家上看,以此等埽为材,亦可固郑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阳城延话刚说一半,就见刘盈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,旋即哀叹着从地上站起身。

    来到阳城延面前,刘盈稍一纠结,终还是直接在阳城延面前,只隔着案几的位置跪坐下来。

    “少府怎就不明白呢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稍待调侃的道出一语,刘盈不由善意一笑,终还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,毫无保留的摆在了阳城延面前。

    “欲使府库充盈,便当先使民富;而欲要是民富,便当整修郑国渠,以促往后数岁,秋后之关中遍地丰收!”

    “无论民因丰收而富,亦或府库因民富而得以充盈,其重者,皆乃钱、粮。”

    “那少府可知:郑国渠之整修,首重者何?”

    “钱乎?”

    “粮乎?”

    “亦石砖,或制埽之软柳、碎石乎?”

    接连发出数问,刘盈便略有不耐的自顾自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皆非矣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整修郑国渠之首重,亦孤今殚精竭虑以谋者,乃人!”

    “乃修渠之青壮力役!”

    稍带烦躁的道出此语,刘盈深吸一口气,才将烦躁的情绪压抑了些。

    “少府方才亦言,今关中,民不过九十余万户。”

    “此民九十余万户,父皇此番出征,便已抽调足六十万余众!”

    “便言如今,关中青壮已去大半无,亦丝毫不过!”

    “如此之局面,孤当何以凑足少府所言,整修郑国渠所需之力役六万?”

    “少府出官奴三万,百官功侯出家奴三千,余二万七千余,当从何而来?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刘盈不由萧然长叹一口气,望向阳城延的目光中,也稍带上了些许无奈。

    “关中民九十万户,已为父皇抽调青壮六十余万以充军,孤不过太子之身,实无以复征力役于关中民。”

    “然若不征,郑国渠便无以尽修,待明岁,关中民仍当无望丰收,民苦于口粮之缺,民富、国富之说,更无从说起。”

    “为今之计,唯有尽出少府所储,本备筑长安之石砖二十万,方可使民感怀于心,而自往修渠。”

    “不如此,郑国渠之整修事,便当遥遥无期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言罢,刘盈终是萧然长叹一口气,旋即起身弯腰,面带惭愧的望向阳城延。

    “少府苦长安城筑建无期,孤自了然于胸。”

    “然孤欲修郑国渠,反苦无力役之愁,少府,可知晓?”

    “孤尽出少府石砖二十万,以暗求关中民自往而修渠之意,少府,可能明白???”

    看着刘盈负手躬身,站在面前两步的位置,面色满是惆怅的看着自己,阳城延一时之间,竟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
    刘盈非要用石砖铺设郑国渠,究竟是想做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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