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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色渐黑,叶昇凯走到昏黄的路灯下。入秋的夜晚凉飕飕,道路两侧的梧桐树叶被秋风吹得漫天飞舞,叶昇凯裹紧皮夹克,打电话让司机来接自己。

    他今天太疲惫了,蹲在路灯下休息。

    父亲在医院生死不明,家里的亲戚们争相夺权,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。

    哒哒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在黑夜中异常清晰。

    一双素白的平底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。

    叶昇凯愣了下,顺着这双腿往上望去。昏黄路灯光洒在她的发丝上,勾勒出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,白初夏的脸半明半暗,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。

    像从光影中走来的神祇。

    “白...白初夏?”叶昇凯见到那张脸,还是被惊艳片刻,但很快反应过来,自嘲道,“你也是来嘲笑我的?随意,你有这个资格。”

    他嘲讽了她十八年。

    白初夏恨他,情有可原。

    白初夏居高临下,唇角微启:“去医院。”

    叶昇凯:“什么?”

    白初夏:“给你爸治病。”

    叶昇凯:...

    直到两人来到蓉城医院,叶昇凯脑子还是懵懵的。

    白初夏关好病房门,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。

    “等等,你...你要给我爸治病?”叶昇凯反应过来,下意识走过去拉住白初夏,皱起眉头,“你又不是医生,万一我爸有个三长两短...”

    白初夏似笑非笑,挥开他的手:“你完成两件事,我替你爸治病。”

    这下,叶昇凯彻底石化在原地。

    满脑子的问号。

    白初夏简单检查叶父的状况,掀开眼皮,触碰脉搏,一边施针一边喃喃:“你爹这病有一半是被气的,你以后少惹他生气,容易犯病。”

    叶昇凯嘴角半天合不拢。

    我是谁,我在哪里...

    白初夏耗费二十分钟,给叶父做了基础的针灸治疗。

    又撕下一张白纸,迅速写下十多味中药和剂量:“三碗水熬成一碗,一日一次,连服七天就能恢复。”

    叶昇凯接过药方,脑子混沌:“哦,好...”

    再看看病床上的父亲,呼吸平稳,脸色渐渐有了红晕。

    医院的生命仪器平稳波动。

    叶昇凯抓着药方,心里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感动、难过、后悔、感恩,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。

    他从没想到,自己从小看不上的丑八怪,居然会是驰名七国的名医。

    “我没有施展什么美人计骗你。”白初夏伸懒腰,“当初我未婚先孕,你要退婚也是人之常理。今天我救你的父亲,此后我们互不相欠。”

    叶昇凯的心好像被什么轻轻撕开了小口子。

    他问:“你...你是明空吗?”

    白初夏回头,食指放在嘴唇。

    嘘。

    不许声张。

    白初夏打开门,正准备潇潇洒洒来个“事了拂衣去,深藏功与名”。

    结果,病房门口已有人守株待兔。

    她看见容洵。

    容洵一身黑色风衣,恍如黑暗中逡巡窥伺猎物的顶级利刃,乌黑深邃的眼眸锁住白初夏,薄唇轻勾:“找了你许久,明空。”

    白初夏:...

    我大意了。

    差点忘记这无处不在的瘟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