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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嗣业跟着太监袁思艺来到了兴庆宫南熏殿里,今日殿中并无旁人,杨氏的几个兄弟姐妹也没有进宫拜见。

    他站在殿中的木隔扇墙月洞门外行礼:“臣李嗣业拜见贵妃娘娘。”

    杨玉环声调很浅,听不出来什么感情色彩:“进门来。”

    李嗣业深吸一口气,低头掀开月洞门上悬挂的珠帘,走进门去又躬身行礼。

    他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,捕捉到有用的信息后又低下头去。杨玉环今日并未做精心打扮,只简单地盘了一个螺髻,金步摇倾斜地插在上面。外面穿着一袭绯红色的襦衣,纱裙却是素白,长长的裙带子垂落在地面上。

    她的脸色好似不太妙,也不知道是谁惹她不高兴了,虽然贵妃娘娘生气的后果并不严重,但也足够某些人喝一壶的。

    李嗣业问她:“不知贵妃娘娘找过来,所为何事。”

    杨玉环手肘撑着额头扭头望向李嗣业,眉角颦起一星半点的抱怨之色,翘起唇角问道:“今日梅妃找你去学舞蹈去了?”

    一听这句话就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,李嗣业连忙躬身叉手说:“梅妃娘娘确实是来找我学舞蹈,她还带了五六名画师,让我把舞蹈的每个动作表演出来,直接抄在了画上。”

    杨玉环哼了一声道:“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,你可真听话。”

    李嗣业感觉一股由女人散发出来的醋味在空中飘荡,听说女人这种时候是杀伤力最大的,也最不可估量。他想着应该想出点儿话来救场,可是应该怎么救?

    有了。

    他再度躬身叉手道:“臣见到梅妃娘娘之后,总感觉她比你差了点什么。”

    杨玉环突然抬头扬眉:“嗯?差了点儿什么?”

    他装作绞尽脑汁地思索:“臣就是觉得她差点什么,可是又琢磨想不出来,可能是梅妃娘娘性子太过冷淡,又太过曲高和寡,跟她相处应该会很累,圣人可能会喜欢她一阵子,但绝不会长久地陪着她。”

    杨玉环稍微张圆了嘴巴:“你还懂这个?这是辨人之术,还是察人之法?”

    李嗣业俯身笑了笑:“这只不过是个猜测性格的小技巧,登不得大雅之堂。”

    贵妃似乎不太相信,紧接着追问了一句:“你确定?你确定圣人不会长时间移情于她?”

    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确定,人心是最不可猜度的,心中的念头总是随着意识流动,万一遇连历史都发生了偏移,他就把杨玉环给得罪惨了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有九层的几率不会。”

    杨玉环眼角闪烁着愁绪,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:“九层的几率又何必拿出来说,君心难测,圣意难辨,我连他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,又怎么能听信你宽心的话?”

    她皱起了眉头盯着他道:“李嗣业,别在梨园逗留了,启程上路去北庭吧。”

    这是贵妃娘娘放下的话,现在已经比圣旨管用了,李嗣业立刻单膝跪地叉手道:“臣最近一段时间就离开长安。”

    杨玉环转过身去,平躺在了榻上,双手互相交叠在胸前。李嗣业只好叉手告退,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月洞门,走出了南熏殿。

    他回到平康坊的安西留后院,由于他留在梨园教了一个月的曳步舞,高仙芝自然等待不得,只好带着队伍先行离去了,还给他留下六十多名用来扛旗和讲究排场的亲兵。

    正式的节度使随行人员,包括官员,护卫和身边的将领,僚属总共是二百多人,他这连皮带渣六十多人确实是寒酸了很多。

    不过在离别长安前往北庭上任之前,必须去求见李林甫一面,这是他心中认为的必要过程,这是保证他在北庭不会担心后方出现了有人暗算拆台。这是他接任北庭节度使必须要完成的一步棋路。<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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