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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马车内,姜佛桑面色沉沉。

    惠奴回回提起自己的父母总用一种无比怀念的语气。她说她的父母很疼爱她,后来逼不得已才卖她抵债……

    究竟是记事不清,还是自动美化?方才那对夫妇哪里像是会爱孩子的人。

    惠奴被卖时尚小,只有些零碎记忆。凭着那些,数月前姜佛桑才让人打听到这个村落所在。

    不确定妇人腹中所怀会不会是惠奴。也有想过降生的若真是惠奴,不若接到自己身边养。

    细思又觉不妥。固然有金窝银窝,哪个孩子不盼望在父母膝下长大?

    便打算给些银钱,定时让人过来看看,待惠奴长大再让她入学入宫……男人的一番话让姜佛桑改了主意。

    “女君,如何处置?要不要找户人家?”

    “不必,她随孤回宫。”姜佛桑低头,看着怀里仍旧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女娃,“惠——”

    顿了顿,自言自语道:“惠奴这个名字不好。叫昭惠可好?姜昭惠。”

    似霓愣住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带回宫中养,又姓姜……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罢?

    姜佛桑虽未抬眼,却好似窥见了她的心思:“她和七娘一样,唤我阿姊。”

    惠奴是被辜百药顺手捡回的。那时她被主家打的半死、弃之野外,差点活不成。

    姜佛桑去了草庐后,惠奴莫名黏她,跟前跟后,总是陪着她。

    最初她唤姜佛桑姑姑。

    同样听过先生那套“八十亦十八”歪理的辜百药予以纠正:“唤她阿姊便可。”

    惠奴听话,便一直唤她阿姊。

    似霓舒了口气,喜笑颜开:“这可好!姜家又多了位小娘子!”

    回到宫城已经很晚,稍作洗漱,夕食未用,昭惠由选定的乳母抱下去后,姜佛桑又批阅了一会儿奏疏才安歇。

    奔波了整日,甚感倦乏,却毫无睡意。她早便有令,凡沧州来的军情急报,无论多晚都要送给她阅目,今日却未等到……

    辗转反侧良久,睁开眼,发现自己竟不在宫城,正置身一片荒漠之中。

    那片荒漠像是没有尽头,姜佛桑跋涉了许久,见不到一个人影,天也黯惨惨的。

    就在她筋疲力竭之时,前方忽而出现一个头绾双髻的总角小童,粉妆玉琢,板着小脸亦显得乖觉可喜。

    姜佛桑并不觉得这一切有多不合常理,举步朝小童走去。

    越来越近,她惊讶地发现,这小童也有着一双丹凤眼。像……不,不是像,和她简直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只鼻和唇不像她,却也是熟悉的。

    小童突然转身跑远。

    姜佛桑下意识去追。

    也不知追了多久,荒漠变作了绿洲,四周仍旧一片灰蒙。

    小童终于停了下来,回身看她。

    “阿母。”稚嫩的声音掺杂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,竟无丝毫违和。

    姜佛桑看了看左右,而后看向小童。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划过心头。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?你阿母是谁?”

    小童眨了下眼,又对着她唤了一声阿母。

    而后手指天上。

    姜佛桑只觉眼前强光一闪,忙抬手去遮。

    待把手放下,小童已不见踪迹。

    天上却高悬着一轮金乌。

    金乌光芒万丈,直照得天地间昏暗尽退。

    姜佛桑仰头看着,突然,那金乌自九天坠落,直奔她而来——

    似霓听到动静进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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