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她从未出手,洛下家早已覆亡。”

    洛下簌笑了笑,以一种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兄长。

    “阿兄,你口口声声为了洛下家,真的只是如此?你的心思当真以为无人知晓么。”

    洛下霄神情一僵,左手于身后缓缓握紧。

    想起方才木桥之上,也想起朝会上的她。

    她胸有丘壑、权术在握,她有通达明澈的修养,也有风神秀慧的气度,更有雷霆万钧的手腕。而今的她不怒自威,一颦一笑都令人心颤。

    但早在当年,早在她登上那个位置以前,他在竞都王府、阿妹的院子中,第一眼看到她。她迎面而来,窥不见全貌,止一双眼睛望过来,就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……

    然那又如何呢?

    “我的心思不重要,我不会忘记自己是谁。”洛下霄垂眼看着她,“多的不必再说,随我回府罢,等参加完我这个兄长的大婚之礼,就开始你的巡游之旅。”

    “阿兄,你——”洛下簌惊愕住。

    洛下霄缓缓蹲下身,握住她双肩。

    “人活于世,总免不了要担些责任在身上。阿妹,行错了路不要紧,爱错了人也不要紧,还有我们,我们都在等你回家。”

    洛下簌怔怔望着他,一点点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“阿兄,我、我……”

    泪水潸然坠落之际,蓦地扑进他怀里,失声痛哭。

    洛下霄抱着胞妹,拍抚着她的背:“都已经过去了,一切会变好的。”

    希望如她所言,阿妹会在游历的过程中学着放下。

    有朝一日即便听到那个人的死讯,最多也只是怅然片刻、发一声叹,而后生活继续……

    会的,一定会的。

    -

    五月的最后一天,总算发生一件真正值得高兴的事。

    故人至南州,怎不高兴?

    “阿母!”

    姜佛桑立于正光殿门口眺望,远远看见熟悉的身影出现,强压下提裙飞奔的心,只以比平时稍快些的步伐下了石阶。

    柏夫人同样加快了脚步。

    “阿娪……”

    阔别重逢,母女执手相看,俱是泪眼凝噎。

    “阿母。”姜佛桑端详着自己的母亲。

    上次相见还是五年多以前,阿母几无变化,依旧风韵动人。只添了几丝愁纹,想是为她这个女儿牵肠挂肚……

    柏夫人一眼不错看着眼前的女儿。

    随即注意到右脸那道疤,心底一阵惊痛,抬手抚上去:“阿娪!这伤——”

    姜佛桑才想起把这茬给忘了。

    “假的,我之后再跟你解释。我本要亲自去迎你,临时收到军报,与几位大臣有事要议……”

    柏夫人听她此言,猛然想起阿娪已是一国之君,不单止是她的女儿了。

    实话说,柏夫人到现在都有种不真实感。

    她的阿娪怎么就成了国君了?这一路她该吃了多少苦……

    忍下心底翻涌,后撤两步就要行礼。

    姜佛桑忙将她搀起:“阿母如此,是要置我于何地?”

    她无论如何不肯撒手,柏夫人无奈。

    裴守谦带着裴臻也到了近前,两人照着之前跟宫侍请教过的行了南州的礼节。

    姜佛桑微颔首,目光移向裴守谦侧后方的裴臻。

    犹记得离开江州时他牵着自己衣袖泪眼汪汪恋恋不舍的样子,而今再见已成了翩翩少年郎。

    身量拔高许多,和他的父亲站在一起也不遑多让。仍旧唇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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