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罩衣,果然与国君有着一样的面孔。

    王内官敛下心底惊骇,快步出了宫殿。

    “女君?”似霓皱眉瞧着王内官离开的方向。

    姜佛桑知她的意思。非常时期,她是怕王内官倒戈。

    要说与王内官的交情,实则算不上多深。

    虽然游学结束之后姜佛桑就有刻意结好之心,也通过良烁的手行过多番“孝敬”,但直到史弶死的那晚才算真正搭上线。

    一根绳上的蚂蚱,自当风雨同渡,交情就是这么一来二去间积攒下的。未必可靠,有足够的利益也就够了。

    王内官当初之所以帮史殷奇去太子宫传话,倒不一定是她平日之功。

    王内官早便看出史弶心意归属,平日里对史殷奇这个储君捧着敬着,对待其他王子虽也算上心,冷热高低到底瞒不过人去,还不慎得罪过二王子。

    帮史殷奇便是帮他自己。

    同理,帮她,亦是帮他自己。

    不然他还能倒戈向哪?

    史家近支宗室里已没有能承继王位者,旁支的话许能挑出一两个来,但一则时间来不及,二则变数也太大。还不若“做熟不做生”。

    他更不可能倒向屠家。从大越一个不起眼的宦者到大成的内官,屠王室若卷土重来,第一个杀的恐怕就是他。

    姜佛桑也不会让他有倒戈的机会。

    不过也难怪似霓有此担心,现下的情况已不止是棘手,而是凶险万分。

    史殷奇是必须要死的,只是死得不够恰到好处。

    君主山陵崩时,若没有留下后代,难免要从宗室中另选他人;如今倒不必担心这一点,秋思湄腹中……

    可那毕竟不是一个现成的王嗣,至少在外间看来还有两三个月才能瓜熟蒂落。

    两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发生太多事了。

    国君新丧,历来就是一个国家最容易发生动乱的时刻,太平无事时尚有人想趁乱起事,何况值此艰屯之际。

    稍微大意些,史殷奇的死连着昆柱王的死一同被扣在她头上,她便会成为一切祸乱的根源,成为那些或明或暗政治敌手起兵讨伐的靶子……

    所以,史殷奇还不能死。

    看向近旁顶着史殷奇面容的“木桩”。为防患未然做的准备,不成想竟真地派上了用场。

    “从这一刻起,你就是国君。做好自己分内之事。”

    “诺!”男人低首领命,就连声线也和史殷奇相仿。

    “幽草,你随王内官去赤乌殿取大王符节……”

    她的印信只可调动内卫。王城诸门屯兵,以及驻扎王城附近负责拱卫王城的五营驻兵,想要指挥他们还需国君的符节。

    那可是最精锐的部队,一旦宫中生变,会成为各方争夺拉拢的对象。虽然多数时候他们不会直接参战,但掌握了他们无疑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。

    北融也好东宁也好,再是兵强马壮,军队远离王城,真有万一远水也解不了近渴,更多是起到一种震慑以及瓦解对手军心的作用。

    所以,为了万无一失,五营驻军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。

    “似霓,你去秋信宫一趟,珠荧少妃胎相不稳,今后由你亲自照看,直到生产。”

    “婢子即刻就去!”

    幽草和似霓一前一后离开,菖蒲询问婀媃妃如何安置。

    “婀媃妃救驾而亡,葬入王陵。”姜佛桑回身看向沉睡中的达奚柔,叹息一声,“安排人秘密送还老家,和她的父亲与阿姊葬在一处。”

    菖蒲应下,目光投向国君尸身,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“送去兽园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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