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以夫为地为天。

    她却也不是无原则地完全依顺,她有自己的主意,见史殷奇游手好闲荒宴纵欲,她也犯颜苦劝过,希望史殷奇能明辨是非改过迁善。

    奈何史殷奇以规为瑱,根本不肯听从劝告。时日久了,磨灭了新婚燕尔之情,一见洛下簌便心生厌恶。

    眼看着一朵接着一朵的鲜花填进后宅,夫君日逐疏远冷落,洛下簌黯然过、伤心过,但她仍然恪尽着一个妻子的本分。

    史殷奇带回来的那些女人半数都是被强迫,她知晓其中苦处,从不多加为难。

    悉心安置、体谅关怀,如有伤便给请医,如有难处便帮着解决,时不时还亲自探望……实在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好。

    她才更像是为史殷奇而生的女人。

    可有什么用?明珠夜投,史殷奇不识她的好,也不念她的好。

    终落得个心灰意冷、离宫修行。

    前世好似更惨。

    不知是短折的这个小王子顺利长大了,还是他们后来又有了一个孩子,总之洛下簌的儿子曾短暂被立为太子,后来却死于毒杀,尸身被野狗分食,洛下簌也被挖去了双目变得疯疯癫癫。

    “我若甘做那指点迷津的菩萨,苦口婆心,一心引史殷奇向善,老王爷,你今日岂还能见得到我?”

    洛下簌好歹是史殷奇的发妻,又有母族撑腰,史殷奇即便厌弃了她,只要神智尚且正常,都不可能做得太过分。

    她呢,她有什么?

    空有几分聪明,然对着个没有人心之人,纵绞尽脑汁、耗尽心血,也万难令得铁树开花。

    最后不过也是个被厌弃的下场,且下场只会比洛下簌更惨。

    姜佛桑摇了摇头:“好人在史殷奇身边是活不久长的,能存活下来的不是妖妃就是祸水,为何?殊不知白沙在涅,与之俱黑……”

    “都是借口!”昆柱王见她如此贬损史殷奇,怒声打断她的话,“阿哲古如此更合你心意,是以你听之任之,甚至推波助澜。分明是你心有野望!”

    姜佛桑并不否认。

    “只要是个活人,就难逃七情六欲,心有野望有何不对?”

    她想掌控自己的命运,想做自己的主宰,想给身边人带去庇护;她不想再做随波逐流的小舟任人践踏的蝼蚁,亦或永远立于别人身后做那陪衬与点缀,她不想再受任何人的压制与逼迫——她想这并不是罪过。

    “当然,你也可以说我自私,我也从未标榜过自己不是么?但我始终认为,饥者先要考虑的是果腹,浮萍先要考虑的是扎根,达者兼济天下、穷着独善其身,这一切何错之有?”

    “你、你……”昆柱王缓缓瞠目。

    他知道她有野心,但当这份勃勃野心堂皇展露在他面前,他才惊觉,她所图似乎比他所想还要大!

    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