悦。但更多是惘然,说不清道不明。

    认真说来,她上一世整个就是被圈养的。

    少时圈于闺中,出嫁圈于内宅,后来圈于欢楼,再后来和先生一起被圈于南柯小筑……

    细数她真正自由的时光,也只有在辜百药处帮忙的那些日子。

    再有就是今生和萧元度在巫雄度过的那段时日。

    虽事出无奈,也麻烦多多,但不得不承认,那几年她过得格外充实,像一个活着的人——亦如萧元度带给她的感觉。

    不,萧元度要更加直白热烈。

    姜佛桑一度分不清那样的感受究竟是生活本身给她的,还是萧元度给她的。

    所以明知不该,明知不对,还是会陷入一种对抗的情绪当中……

    “怎不说话?”萧元度不依不饶。

    姜佛桑回神浅笑:“我记得一枝雪白,也记得一簇火红。纵然南州叶茂四时、花开八节,我也再未见过比那更好的花枝——这样的回答能否过关?”

    偏首又道:“当年与一小童计较,如今又来和我计较。我以为邬州牧应当是襟怀洒落、恢廓大度之人,怎么竟如此小气?”

    萧元度听了想听的话,正感惬心,不介意被说小气。只是……

    他把眼一眯,“叫我什么?”

    人前听她一口一个邬州牧也就罢了,人后还敢这么叫。

    姜佛桑见状欲躲,被他横臂箍紧,作势要亲来。

    姜佛桑双手抵住他胸膛,左右闪避:“这可是道上——”

    余光瞥到远处有三两人影伫立,朝着这边指指点。略有些急了,踩了他一脚,示意他往那边看。

    萧元度顿住,眼中闪过一丝懊恼,而后拉着她就跑。

    花渡头泊着一艘艘木船,有些船上摆满了鲜花,有些船上则空空,要么船主人去了花市,要么是作载客之用。

    南州之女少疾多力,城郭墟市负贩逐利者多妇人身影,操舟者亦然。

    为遮阴避光,她们白日里往往头戴蓆帽、施巾蔽面。晚间倒没见着那些行头。

    两人沿着木栈道上了其中一条河船,轻利浅窄,首尾尖翘,顶上设棚,四围大敞。

    不出意外,操篙橹的亦是个妇人。

    船身微有些晃动,萧元度扶着姜女坐下,转身走至船头,递给那妇人一样东西。

    妇人接过看了又看,喜笑颜开,当即把篙橹给了他,自己登岸而去。

    临走还帮忙把系绳给解了。

    “坐稳了。”萧元度提醒。

    竹篙一点,小船离岸而去。

    姜佛桑不知他又作的什么打算,但见他划船似模似样,便也就放了心,转头赏起景来。

    夜里当然也看不清什么,勉强看到月色下的水面上布叶数重,叶如荇而大,不知又是何花何草,姜佛桑也没有必要弄清的心思。

    船至河心停下,萧元度弯腰进来,在姜佛桑对面坐下。

    抬手摘了那系带,一抹额头,净是汗。

    嘴里嘀咕了一声鬼天气,扯扯领口。

    姜佛桑拿出帛帕与他擦拭。

    萧元度凑过来让她擦。

    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