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佛茵闷不吭声,扭头看着别处,哪哪都透着别扭。

    姜佛桑拉住她的手,脚步随之停下。

    “阿姊给你赔不是还不行?”

    姜佛茵沉默了一会儿,终于抬眼看她,眼圈有些泛红,“我不是气阿姊,我是——”

    她是气她自己。

    当初她随阿姊来南州,一路再多艰险困阻,都有阿姊在前挡着。离开了父母也离开了家,然而一切似乎又还和当初一样。

    姜佛茵当然清楚,这安稳都是阿姊给她的。

    阿姊拽她出泥潭,可阿姊自己却困于竞都王府。

    一开始是被困,后来是心甘情愿被困。

    再后来阿姊成了琦瑛妃,然而一切并未就此转好。

    国君重色又凉血,阿姊毁了容貌,日渐受冷落……

    姜佛茵那时已经知道了阿姊的盘算,焦急却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无意间听了商泉陵与芮娘的对话,不等她拿定主意,宫里就发生了大事——琦瑛妃为国君挡兽重伤、命在垂危。

    姜佛茵再按捺不住,偷拿了良烁的玉牌,以探视为名擅自入宫。

    一位宫侍好心为她引路,将她送去了昭明宫,她终于见到了阿姊。

    阿姊已醒来十多日,可整个人虚弱到了极致,仿佛随时都会撒手而去。

    姜佛茵只看了一眼,眼泪就涌出来,扑到榻前,一声阿姊还未叫出口,就挨了一巴掌。

    姜佛茵至今还记得阿姊看见她时又惊又急的眼神:“谁让你来的,走——”

    姜佛茵捂着脸委屈道:“我只是想帮你!”

    “你能帮我什么?我不需你帮!”

    “阿姊能替我嫁去北地,我为何就不能入宫替阿姊争宠?做妃嫔多风光,我也不吃亏。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阿姊半撑着身子,毫无血色的脸上凭添两抹诡异的晕红,咳喘不止,右肩渐渐被血泅湿。

    “女君!”菖蒲和似霓相继惊呼。

    姜佛茵也吓到了:“阿姊,你别气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你阿姊!”阿姊积蓄了力气,说出这句就倒回枕上,手犹指着她,让人即刻送她走。

    菖蒲亲自送她出宫:“方才引你来的宫侍是芳乐宫的,不知那边又打的什么主意……七娘子,女君也是为你好。”

    姜佛茵呆呆的,脑子里只有阿姊血透重衣的样子,还有那句“你能帮我什么”。

    姜佛桑叹息一声,抱住她:“是阿姊的错。当时太过心急,口不择言……”

    直起身,抚了抚自己打过的那半边脸:“打疼了罢?”

    姜佛茵摇头。阿姊当时伤成那样,能有多大力气。

    “阿姊,我是不是真得很没用?阿姊那时处境堪忧,我若早些做下决定,入宫助阿姊一臂之力,阿姊也不至于舍下半条命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妙,”姜佛桑打断她,“咱们两个背井离乡来到南州,脱离了家族,只剩你我二人相依为命。若然我连你这个唯一的亲人也舍得出去,那——”

    那就真是不择手段了。

    即便目的达成,这荣耀也不堪回首。

    行大事者不拘小节,但为人总该有最起码的底线。

    “更何况我当时已经舍下半条命,若还要再搭个你进去,那我筹谋一场图个什么?你自己说,这亏本的买卖岂能做得?”

    姜佛茵顿时破涕为笑。

    姜佛桑舒了口气:“可算是哄好了。”

    姜佛茵小声嘟囔:“可我还是想帮上阿姊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正在帮我?万锦园能有今日成果,有你一份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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