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
    目光锁定女童所在,展颜一笑,而后在婢女的提醒下,再次挡住面容。

    这一笑,好比热油入了冷水锅。

    寂静的人群蓦地炸开。

    而新妇早已款步轻移,在新郎的导引下进了萧家大门。

    直到新妇那绰约的纤影彻底消失,人群依然久久不能平静。

    方才有幸一睹新妇真容的,犹在回味;没能看到的,急着跟人打听。

    越是惊叹,越是扼腕:

    这样一朵娇花,怕是要折在那霸王手上喽!

    甚至有好事者打起了赌,专赌这新妇能在萧霸王手里活几天……

    -

    天阴欲雨,不是个好日子。

    萧家的婚礼却办得甚是盛大,如河水洋洋,北流活活。

    扈家娶新妇时,北地各州郡都遣使相贺,如今萧家新娶,自然也要到场贺喜。

    两场婚事,两个新郎,新妇却是同一人。

    在场宾客,心照不宣,皆是一脸微妙。

    对于这些,姜佛桑只做不知。

    她在吉傧的引导下重复着繁琐的礼节,表现得落落大方,没有丝毫畏缩,仿佛不知道别人对她的议论,对于投射到她身上的异样目光也全然感知不到。

    举手投足,娉婷有致。

    仪式完成后,新人仍是送去青庐。

    同牢、合卺、掷瓢,每步都在众目睽睽下完成。

    再然后人就散去了,包括新郎。

    新郎出了青庐,摘去面具,仍有些魂不守舍。

    “阿彰?阿彰?”

    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连叫了他好几声,才有反应。

    “可有找到五堂兄?”他问。

    “嗐!快别提了,方才伯父还大发雷霆,派了好几拨人,棘原城都快掀翻了,影子也没见着。”

    想起方才青庐中见到的新妇,眉眼精绝,动人心魄,怪道在扈府门前就引起那么大的轰动,观者真很难不为之倾倒。

    他摇头啧叹:“真不知五堂兄怎么想的,自己大婚,又是辛辛苦苦抢来的美人,却连个面都不露。”

    正因婚礼在即,新郎全不见踪影,萧家不得已,这才照习俗找了族亲来代替。

    “许是又和伯父置气呢。”萧彰回头看了眼青庐,“五堂兄不归,新妇怎么办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就只能独守青庐了,还能怎么办?”青年笑,“你能替他行礼,还能替他把房圆了?”

    “胡说什么?仔细人听见。”

    “这里又没人……呀,下雨了!”

    人声渐远,姜佛桑垂眸看向地面。

    两爿瓠瓜,一仰天,一俯地,这次竟掷了个上吉。

    可笑,当真可笑。

    新郎不是萧元度,她一早就知道。

    她不觉屈辱,反而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萧元度就像一把天火,近他的要烧个寸草不生,便连他自己个也能烧个罄尽——这就是他给姜佛桑的第一感觉。

    对于此人,她摸不准,只觉远离为好,最好互不搅扰。

    可是萧元度会让她如意吗?

    姜佛桑独坐青庐中,聆听着外面凄凄潇潇之声。

    风雨如晦,就像她接下来即将要走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