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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菖蒲不明白,逐鹿城中那么多医官,女君为何独独挑了一个籍籍无名的游医。还只让他来医治,把其他医官都给谴退了。

    若只是医术不精倒也罢了,那游医分明是存了歹心。

    害得女君脸伤迟迟不愈,又给身上留下这些疤——虽然后者与游医无关,菖蒲迁怒起来也一并记在了那人头上。

    姜佛桑没说话。

    她知道菖蒲心里所想。

    美色是利器,尤其对于史殷奇这样的重色之人。

    虽然她早早就意识到这把利器并不够锋利,凭美色周旋存身非但不牢靠,也让人膈应。但,若果面容未伤,或者脸伤早早治愈,或许她真会走出那一步。

    更省心,也更省力——至少不用豁出半条命去不是么?

    即便史殷奇上位之后出于种种目的有意冷落她,看在那张脸的份上,“失宠”之事短时间想也不会发生。

    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她的容貌毁在了自己手里。

    等神思清明,悔之已晚,最终导致本能以色取的变成了必须以智取、以命搏。

    也没什么。

    她告诉菖蒲:“从来富贵险中求。美色确是不可多得的利器,手握这把利器我会走得更顺,但即便没有,我也不会就被打倒,我一样能爬起来。纵使有一天被剥夺掉所有的武器,我也还有牙齿呢,别让我活下命来,否则——”

    “否则什么?”

    姜佛桑垂下眼帘,轻声低语:“我就是用牙齿,也要一口一口把他们全咬死。”

    史殷奇做得最错的一件事,就是没在初见时把她杀了。

    既然让她喘过了那口气,史家的好日子自然也就到了头。

    好在,到目前为止,一切都还算顺利。

    便是菖蒲等人视为凶险万分、万般不值的挡兽之举,也是顺利的。

    失控的瑞兽在姜佛桑看来甚至算得上神来之笔——若真是虚惊一场,想来史殷奇感动归感动,到底不够震撼,也不够深刻。

    似王后那般,爱他再深,背后为他付出再多,又如何呢?远没有血肉横飞的场景更能冲击他的心,同时也凿进他脑子里,让他再忘不掉。

    当然,也不必指望他那样的人能把这“恩”记一辈子,几年就够了,或者更短……

    最初既没走色诱一途,她便也不打算走了。除了她而今的情况不允许,再就是面对史殷奇,她实在难忍憎恨与厌恶。

    他每一次不经意地碰触,那种黏腻的不适感,从脚底下涌上心头,让姜佛桑发自本心地感到抗拒,却又不得不装做若无其事。真要是同床共枕,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,早早结果了他的性命。

    幸而没走出那一步,再次见到萧元度时她甚至隐隐庆幸。

    不过对萧元度来说恐怕没什么两样。

    沐浴罢,回到寝殿,姜佛桑伏在榻上,发丝拨拢到另一边,露出光洁的后背,由菖蒲给她抹药。

    菖蒲揭开装药膏的瓷盒,犹豫:“要不,还是换个医官看看罢?”

    这药膏仍旧出自那位游医之手,虽然……一朝被蛇咬,菖蒲还是不能放心。

    然而女君却似乎并不介意。

    “无碍。”

    菖蒲便也不好说什么,低头给她抹药。

    心底无数次感慨,多美的背啊,雪白纤薄,曲线匀称且优美,触手丝滑如玉脂……

    愈是如此,右肩那一片便愈显碍眼。

    菖蒲知道,女君其实也并没有所表现出的那么不在意。

    或许之前的确是不在意的,但五公子出现以后……

    此前无论是内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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