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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也怪他这个弟弟实在伪装得太好。

    萧元承自小便极懂事,腿废之后也很快接受了现实。虽愈发少言,性情也有些沉郁,但骤经如此大变,不是不能理解。

    好在他并没有自暴自弃,握剑的手改为拿笔,从此精研书法,倒也颇有所得。

    因他喜静,又常深居简出,很多时候府里就像是没有这么个人。

    萧元度则恰恰相反,才从洛邑回来就闹得鸡犬不宁、六畜难安。

    阖府上下都觉得萧元胤最为纵容的是萧元度。

    这的确不假,那是因为萧元胤知道他在北凉都经历过什么。

    当年不得不送他走,然自他走后,萧元胤心中无一日好过。日日想着要尽早把他接回来,等把他接回来,要把欠他的都补给他。

    然而重归棘原的萧元度却与走时判若两人,专横跋扈、恣意妄为,浑身长满了刺,让萧元胤头疼不已,却又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对待。

    不是没试图拿出兄长的威严管束过,根本无用,萧元度的性子已经养成。曾经最是听他话的一个,到如今半个字都不肯跟他多说,再要严厉,更只能把他越推越远。

    再有,父亲脾气爆烈,动不动棍打鞭抽,两人一见面就如方枘圆凿,他再不拦着护着,不知还要闹到哪一步。他也是真得心疼。

    结果就是,五弟不领情,妻儿兄弟皆埋怨,揣度他以宽纵之名行捧杀之实的也大有人在。

    其实真论宽纵的话,他最纵容的还是三弟萧元承。

    除了一母同胞,更多是一种愧意——三弟的腿是为救五弟而废。

    邬夫人去时将五弟和六弟托付给自己,自己身为长兄,没有把他们照料好,还带累了三弟——

    出于这种心理,萧元胤对萧元承总是有求必应,但凡他所思所提,萧元胤都会尽可能达成。

    即便萧元承有错,若非极错,他也会帮着遮掩。

    譬如甘姬之事。

    事发时他也以为是五弟醉酒胡为,后来冒出两枚近乎一样的龙凤团佩,始觉不对。

    分明是有人处心积虑设的陷,背后之人会是谁?

    余光扫视全场,重点观察了姨母佟夫人,而后才注意到三弟不在……

    父亲将他叫过去,二话没说,狠狠给了他一耳光,质问:“是不是你?”

    父亲以为是他,想到五弟的种种表现和当时的反应,他应当也是这么认为的。

    萧元胤心里已经有了猜想,只是咽下没说,也没有深查。而是选择了一个于各方来说都算稳妥的处置方式,处死了甘姬的“奸夫”,摘出五弟和彪堂弟。

    为了不让同样的事再发生,萧元胤随即又提出了送五弟去巫雄历练。

    父亲以审视的眼神看着他,最后还是同意了,只说了句:“老五若有事,唯你是问。”

    萧元胤清楚,父亲并未打消对他的怀疑,正因如此,才要将五弟的安危与他绑定。

    萧元度一行离开棘原那日,因为脸上有伤,萧元胤未去送行。

    他去了趟瞰云院,将从人屏退之后开门见山。

    其实当时他手中并无确凿证据,但自己的弟弟自己清楚。

    一番诈问,萧元承果然松口承认了。

    他承认自己一直以来都恨着萧元度,也承认了甘姬之事确乃他所布局。

    翟氏别的本事没有,却做得一手好绣活,甘姬醉心刺绣、常往讨教。萧元承无意间发现了甘姬对萧元度的情愫,又从只言片语中了解了她的来历,并由此想出了一个毁掉萧元度的好法子。

    深查甘姬亲眷无果,但这难不倒他,利用其经历和当年与他家人一同逃难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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