弃了,只死死瞪着她。

    虽不能出一言,眼中的恨意却是惊心,似乎把她这个母亲也给恨上了。

    萧元姈心中苦涩,不由泪落。

    小声在他耳边道:“阿母只希望你活着,好好活着……”

    雷耀哼了一声,别过头去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张榜安民之后,萧元度又坐镇处理了些急务。

    接连忙碌了几日,留下驻防的兵力以及尚需养伤的将士,诸务也皆托予濮阳涓代为管理以等待后续各部人员的进驻,总算得以还师而归。

    算算日子,休屠以为公子会抽身南下,毕竟以往三年可是风雨无阻。

    然而并没有,公子直接回了棘原。

    休屠肉眼可见的透着萎靡。

    公子不想念少夫人了?可他想菖蒲啊,一年就这么一次……

    想问,又不太敢问。

    纠结中大军出了相州。

    才入豳州之境,一封密报飞书送至。

    是有关崇州那边的,确切说是有关扈长蘅。

    凤翔七年初,扈长蘅于出云寺皈依佛门、斩断尘俗。

    邵伯和南全劝阻不成,仍旧守在山脚那座别苑。扈成梁和卢夫人闻讯赶至,威逼着相见,听到的也不过只是一声让人痛断肝肠的“檀越”。

    扈成梁大为光火,要将他强绑下山,被卢夫人含泪劝阻住了。

    当初走至绝境不得已将他送来出云山就已做好了准备。眼看他一日日好起来,命保下了,生死劫也过了,谁承想最难过的竟是情关。

    卢夫人悔之不迭。

    早知如此,当初就该拦下夫主,不该坐视他对姜女下手。

    就是把姜女强留下又如何呢?纵然牵扯诸多,也总有解决之法,只要七郎遂心如意。

    再说什么都晚了。

    七郎是铁了心,被关在别苑两日便两日水米未进,真把人绑回去,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耗死?

    对卢夫人而言,从始至终,她只求儿子能够活命。

    若然这一线生机只在佛门之中,那便……由了他罢。

    扈长蘅出家的事便就这么板上钉钉了。

    几年间一直风平浪静,扈长蘅也再未出过出云寺。

    萧元度都打算把人手撤了,上月中旬出云寺却起了场大火。

    庙宇殿堂一概没烧,独独烧了扈长蘅所居禅室。

    等火扑灭,活人已经变成了焦尸。

    “死、死了?”休屠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但似乎也没有不信的理由,毕竟扈家过去两年发生的事——

    “真是扈长蔺干得?”

    扈长蔺,扈成梁二子。

    当年北凉胁取质任,考虑到长子不能冒此风险,最小的儿子七郎又还太小不能放心,扈成梁最终选定了踏实稳重的二郎。

    就此来说,萧元度与扈长蔺也算同病相怜。他们也的确同患过不少难。

    但两人关系并算不得好。

    数年为质生涯,比起萧元度性情上天翻地覆的变化,扈长蔺倒是没怎么变,似乎还和去时一样,甚至更踏实、更稳重,更让人放心。

    萧元度却清楚,那就是一条疯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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