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。

    还不若就当那个被爱冲昏头脑为爱不顾一切的姜七娘死了。

    死于今晚,死在方才那场大火之中。

    倒也落得个干净。

    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阿母。

    不过阿母一心振兴姜门、恢复祖上荣光,而今终于有了点盼头……也算她为阿母、为姜家唯一所能做的了。

    姜佛茵思索良久,横下心来:“阿姊,你带我走罢!”

    姜佛桑一手控着缰绳,回了下头:“你知道我要去哪?”

    “不管你去哪,我都跟着你。”姜佛茵把自己琢磨的那些说给她听,“阿姊也不想我这一生胡乱交代了,是不是?”

    她想得这般透彻,姜佛桑多少有些意外,更多是欣慰。

    事实上,也的确如她所想。

    “你可要考虑清楚,这一走,再无回头之路。”

    言外之意,她们大抵永不会再回来了。

    姜佛茵点头后,迟疑片刻,“走之前能否让我再见阿母一面?偷偷见,不让她知晓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没有回答她的话,勒缰停马。

    “阿姊?”

    姜佛茵疑惑着从旁侧探出头去。

    借着侧前方春融擎着的那支火把,注意到远处又有人来,人还不少。

    来不及惊异,那些人已到了近前。

    随着他们翻身下马的动作,两个五花大绑着的人被扔到了地面上。细瞅之下,发现是一男一女。

    男的蓬头垢面、形销骨立,女的穿着打扮倒是正常,就是面容蜡黄、眼窝深陷,瘦损得厉害。

    “女君。”陈武行礼之后道,“费了点功夫,在良总管那几个江湖弟兄的相助下,总算是顺利出了城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微颔首,沉凝的目光下垂,抬手摘下面巾。

    “唔!唔唔!”

    那两人使劲昂着头,借着火把的光看清她的脸。

    两双眼越瞪越大,眼珠几欲脱眶。

    尤其左边那个男子,唔唔不休,显得无比激动。

    此处荒僻,也不怕人叫喊,陈武与何六就把他们口中的破布拽掉了。

    “姜六娘!”许晏得以开口,就喊出了这个让他如蛆附骨的名字,“是你!竟是你!”

    原以为永宁寺会是他毕生的梦魇,没想到那只是个开始。之后那本《龙阳逸史》,直接将他打入了无间炼狱。

    家中都认定是连氏所为,只有他清楚,根本就是这个毒妇的手笔!书纵是连氏命人所编写传抄,没有那些信件、那些信件……

    《龙阳逸史》面世以后他成了整个京陵的笑谈,再抬不起头来。阿母既心疼又恨怒,活活给气死了。

    兄长出征南州、败军而还,前不久又死于军中哗变,许氏一门彻底败落,鬼缩在府的许晏也愈发不得人待见。

    想曾经,对外他风光无限、傲视众人,对内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……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,活得不人不鬼,不敢见天日,全是拜姜六娘所赐!

    许晏一口一个毒妇的叫骂着,陈六与何六对视一眼。何六正要再把他嘴堵起来。

    就见女君轻笑了笑,居高临下,以一副略微遗憾的语气道:“郎君曾言,许氏门第永不会倒,终是倒了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!你!”许晏恨得眼底充血。

    陡然又哈哈大笑起来:“你又能好到哪里去?!千方百计脱离许氏,北地折腾一场,到头来仍是个弃妇!弃妇!”

    任他如何叫嚣,姜佛桑丝毫不怒——谁会理会一个臭虫的无能狂吠呢?

    目光收回,看向他旁侧之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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