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身步前送,扎枪平正迅速,腰腱劲直透枪尖,出枪似潜龙出水,收枪如猛虎入洞……

    姜佛桑果然没看错,这柄枪的确适合他,像是量身打造。也确是量身打造。

    一套枪法耍完,已是大汗淋漓。

    姜佛桑从侍女手中接过葛巾,走过去给他擦拭。

    萧元度拿过来自己胡乱抹了几把便抛到一边,而后抓住她的手给她讲说。

    诸如“直出直入,力达枪尖,枪扎一线”、“前管后锁、稳而不死、活而不滑”,这些姜佛桑尚能听懂。

    “根不离腰、三尖相对、贵为四平”、“上架至头顶即回,下压一磕敌械即回”,这些就不甚了解了。

    但见他兴致高昂,也不打断,含笑听着他说。

    “我以前认识一人,弓马矫捷,能运铁枪。他称长枪为百兵之王,但我见他那杆破抢甚是一般,很不以为然。今日始知,枪与枪也是不同的,这杆枪,”目光上下流连,“的确堪为百兵之王。”

    依依不舍把枪给侍从收起,回过身,不顾一身大汗,把姜女搂抱在怀。

    下巴抵在她发顶,微微晃动:“今日是怎么了,为何如此多惊喜?”

    姜佛桑沉默片刻,“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。”

    “一个郑篙而已,杀鸡焉用牛刀。”

    “你又不止征战一回。以后戎马半生,”顿了顿,“我不能伴随在侧,只盼着这柄枪能护佑你左右。”

    萧元度权把这话当情话来听了,甚是愉悦,“若非沙场凶险,我倒希望伴我左右的是你,谁也替不得。”

    侧脸贴着他胸膛,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,姜佛桑垂下眼,神情有些许寥落。

    然而正处于兴奋中的萧元度并不曾注意到,“我今日也为你带了样东西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打起精神,问:“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从江州回来再未见过你那把手弩,我让人重铸了一把,与原先的一模一样,已让休屠交给菖蒲了。只是,”萧元度微微停顿,“与你的宝书和神兵相比,倒有些拿不出手了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仰头亲了下他下颌,“那把手弩于我也是神兵。”

    萧元度心里甚美,一吻落在她额心,“那我不在的时候,也让它护你左右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眉眼带笑,颔首。

    萧元度突然想起巫雄城郊庄园那个修了一半的鱼塘。

    那次的惊喜没能送出,这回一定能。

    姜佛桑忽而仰头:“我还有一事。”

    “何事?”

    瞥了眼将沉的金乌,从他怀里退出来,“一身汗,你先去沐浴,等用罢夕食再同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嫌弃我?”

    萧元度把已经转身走出几步的姜女捉回来,故意往她身上蹭,直到人恼了才松手。

    姜佛桑拿帛帕擦了擦脸,抬头,哪里还见他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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