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所言,这场婚事牵扯甚广,有诸多考量,既是刺史府需要、百姓也乐见,那必是要大操大办的。

    早两日便宣布了大婚当晚不禁夜,到了婚礼当天,萧府门前车马不绝、水泄不通,棘原豪族尽皆来贺,还有他州来使——声势之浩大,婚典之隆重,竟是不亚于她与萧元度当年那场“赐婚”。

    黄昏时分,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往东城而去,迎亲之后又绕城而行。

    民众跟了一路,一边观礼一边鼓掌而歌……

    姜佛桑早早入了萧府,对这一切并未亲见,都是从旁人那听来的。

    卞氏临盆在即,近来一直卧榻静养。

    “我身子不方便,六叔的事没插上手,也没法好好招待你。你陪了我这半日,也别干坐着了,看时辰新妇也该到了,你也去凑凑热闹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本就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,若非答应了钟媄——

    本想从钟府送她出嫁,这样也不算食言。

    钟媄却不肯,“府里乌烟瘴气,说不得当日还有得闹心,不好让你瞧笑话。那边的亲戚你也没几个认识的,我到时也顾不上你,你一个人待着多无趣?再者小六就认你这个兄嫂,我们两个大喜之日,都希望你能在场。”

    怕她不去,还特意告诉了萧元度。

    萧元度听后直接来了句:“长嫂如母,小六成婚你必须去。”

    说得她好似个正经长辈一般,她如今可是连嫂也算不上了。更何况还有卞氏在。

    “大归之妇,去贺喜还是触霉头?”

    时下婚俗其实对于和离或被休的妇人并无多少忌讳,至少比孀寡之身要好上许多。

    她这么说也是被萧元度逼得烦了,胡乱扯了个理由。

    萧元度听不得这个归字,把眼一瞪:“我看谁敢说你触霉头!和离也是咱们两个和离的,你若不吉,我还能有两样?若不许你到场,我干脆也别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姜佛桑被他噎得不轻,“亏你还是小六嫡亲的兄长。”

    又一想,他犯起浑来自己的婚礼都缺席,何况是弟弟的。

    “他现如今眼里就只有钟媄,我去不去他都未必能注意到。”萧元度在她唇上啄了一下,眼眸深深看着她,“我眼里也只有你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只做不闻。

    萧元度故技重施呵她痒。

    姜佛桑左躲右闪,很快便上气不接下气,哭笑着告饶。

    “答不答应?”

    姜佛桑无法,只能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昨晚临睡前还再三叮嘱,人前两人要装作陌路,不许与她对视、不许同她说话……总之不能让人察觉出任何异样。

    萧元度虽点了头,明显心里不痛快,一直折腾到后半夜。

    “来了来了!”

    思绪被一道欢快的声音打断。

    卞氏的近身侍女笑盈盈来报:“婚车已至府门前,马上就进门!”

    7017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