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及待地离开北地、同他人双宿双飞。

    就连她搬进萧家别苑后萧琥安排的那些人,他也以为主要是为了防着自己,怕他冲动之下做了什么坏了大计……

    其实姜女与她的一众陪媵,包括其余随嫁人员,自入萧府以后就处于严密监控之中。

    萧琥料定这里面必有皇室安插的间者,即便一开始是针对扈家,换了山头,未必不会针对萧家。

    萧元度差不多也是同样想法,但他从未往姜女身上怀疑。

    开始是因为认定了她是前世的姜七娘,觉得那样的脑子压根就不是做间者的料,皇室也不至于那般明目张胆。

    后来则是因为萧琥对她的重用……

    姜佛桑闻言轻笑,一针见血道:“可见你骨子里还是拿萧琥当父亲待。他杀的人,譬如蒲姬和那几名匠人,你便相信是间者;他用的人,譬如我,你就从未往间者上怀疑过——因为你觉得萧琥不会如此重用一个间者。”

    这话若换作旁人来说,萧元度早翻脸暴走了。

    但出自姜女之口……

    他虽有些不高兴,到底也没冲着姜女发作。

    “我不怀疑你,跟萧琥无关。一直以来你除了关心你那缭作,再无别的动作,除了兴平的那个堂妹,与京陵那边更几乎断了联络。况且……”成天疑心她要跟人私奔了,哪还顾得上往别处想?

    他这脸黑嘴硬的,姜佛桑也不戳破。

    “既提到他,我倒是也有一问——你恨萧琥,是因为当年他选了你为质?”

    头顶一片沉默。

    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闷闷的声音:“我从未恨过萧琥送我为质。那时我们兄弟几个,选谁不是选?我甚至想过,若选的是萧元胤,我宁可代他去。”

    不过萧元胤是长子,几乎没有被选上的可能也就是了。

    再者他那时刺了萧琥一刀,除了为质也没有第二条路给他走。

    “我恨萧琥,只是因为,”停了停,深吸一口气,“北凉人将我阿母尸身悬于城墙外曝晒了整三日,萧琥连面也未露,我阿母最后被挫骨扬灰……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看着他手握成拳、牙关紧咬的样子,动了动,把双臂从薄衾中伸出,侧过身去抱住他。脸贴在他胸膛,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。

    犹记得初次从钟媄处听说此事时她还理性分析了一二。

    觉得于公,萧琥所为不是不能理解。

    明知是陷阱,明知别人在等他上钩,若无十足把握,必然不能轻易涉险。因为他是一坞之主,那么多坞众的生死安危全系于他一身,他的一举一动都干系重大。

    然于私,他又的确有愧妻儿。

    邬夫人产子他不在,入葬他不在,身故之后还要因为他而遭遇这种事,九泉之下魂魄想也难安。

    而邬夫人的遭遇给萧元度带去的冲击不亚于山崩地坼,更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,他性情的形成,很大一部分可能要归因于此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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