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    短短时间,脑中转过千百个念头。

    命可是只有一条啊……

    握着酒樽的手缓缓落下,忽而听到萧元度的声音。

    萧琥一刹那间的神色变幻姜佛桑尽收眼底,心一横,忽而转变了主意。

    酒水入腹,对上萧琥的视线,她知道自己赌对了。

    好险。

    只差一点,只差一点点……

    幸而,未走到鱼死网破那一步。

    只是没有想到,萧元度会随她饮下那酒。

    明知酒水可能有毒,他还是毫不犹豫地……

    那一刻,姜佛桑静静站着,心里掀起了一无人知晓的海啸。

    她无法形容那种翻江倒海的震骇。

    片刻的甜蜜,而后是无尽的苦涩。

    在察觉到萧元度的动心之后,她为什么放任萧元度爱上自己?

    想要他听话、想要报复他,这些都只是浅层的,或者说顺带的,也即她告诉菖蒲的“小目的”。

    “小目的算是达成了。然从大的方向来看,确是无效的一步……”

    大的方向,即让萧元度的爱成为她的保命符。

    当然,一个不好,也可能成为催命符。

    萧元度爱得不够,则无用;爱得太深,反危险;只有爱到愿与她生死与共,萧琥投鼠忌器,她则安全。

    然围塔村事件让姜佛桑猛然惊醒。

    她觉得自己太过想当然了,一个人怎么可能爱另一个人逾过自己的生命?

    所以她才说:“若果萧元度对我的爱只是到此,那于我并无半分用处,还可能害了我……”

    菖蒲一派天真,答:“那就让五公子再爱你一些!”

    可是想要别人付出十分,自己就不能止付出一分,想要萧元度爱到愿与她同生共死,她就不能干站河岸……

    姜佛桑不敢。

    她怕徒劳无功,她怕竹篮打水一场空,反把自己搭了进去。

    她对自己没信心,对萧元度更没信心,所以及时收了手、叫了停。

    可是萧元度仍旧热情如火,让她越来越难以招架,而这些在她看来都是致命的。

    后来替嫁事发再加上樊琼枝的出现,撇开那些不合宜的情绪,她其实是真地松了口气,以为萧元度的爱意自此中断,就不会再给自己带来危险。

    谁想到他折腾一圈,最后送走了樊琼枝、追去了江州……今晚又与她共饮“毒酒”。

    姜佛桑清楚,她的命算是保住了。

    高兴吗?

    是高兴的。

    可是为什么又那么难过呢?

    强烈的痛感袭来,似一支利剑,穿透了她的肉体,又像是带刺的藤蔓,牢牢缠绕着她的脏器。

    眼底泪光闪现,硬忍了回去。深吸一口气,想要压下那种刺透心扉的剧痛,试图将这股令人心碎的绝望与痛楚咽下,亦或转化为死里逃生的快意、得逞的快意。

    却只能张着嘴,急促地喘息,如那搁浅在河滩上的垂死的鱼,鳞片被人一片片拔掉,露出血淋淋的皮肉,痛苦难当。

    姜佛桑背抵着门,缓缓滑落。

    再不能装作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整个人缩成一团,抽噎着,悲不自胜。

    在这寂静无人时分,她想,她应当可以将理智暂且抛下,稍稍放纵那么一下……

    -

    “女君、女君?”耳边是良媪焦急地呼唤。

    姜佛桑迷蒙睁眼,发现天光已然大亮。

    她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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