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姜佛桑本想点头认下。

    就说:是,她早就知道,她今晚就是奔着给萧琥做义女给他当义妹去的。

    然事已至此,这么讲还有什么意义?

    萧元度摆明了是九头牛也拉不回,顶多再让他发一通脾气。

    可她这会儿是一丁点力气也没有了——假装的力气,周旋的力气。

    更没力气与他再为此事争执。

    “我是什么?我算什么?我是他随手便可碾死的一只蝼蚁,他做什么决定何须告知我?”

    肺腑之言,透出浓浓的自嘲之意。

    话出口觉出不妥,偏头看向里侧,叹了口气道:“你何时知道的我便是何时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萧元度神色微变,因着她前面的话。

    待要再问,发现她唇色微有些泛白,心一紧,俯身探她额头:“真的没事?”

    姜佛桑欲把贴在前额的那只手推开,反被他大掌包住,他人也就势坐到了榻边。

    忙道:“真没事,就是有些乏了。”

    萧元度见她确有些疲色,点了点头,探身过去扯里侧的锦衾。

    姜佛桑浑身绷紧:“你?”

    萧元度见她这般防备,不知气还是怎么,故意恶狠狠道:“你若是不睡,那咱们就再深入聊聊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外裳未褪,且尚未洗漱……不过她并不想跟萧元度再深入聊下去,聊也聊不出个头绪。

    拉过锦衾侧身躺下,回首看他。

    驱客的话还未开口,萧元度就先一步拿话堵她:“等你睡着了我自会走,我怕有人就连喊累也是骗我的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转过头去,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闷声道:“把你的人撤了罢。”

    从她住进别苑的头一晚,萧元度就在暗中布置了人手,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报给他知晓,所以他才能放心地一走两个多月。

    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然而谁又知道他与萧琥哪个是螳螂哪个是黄雀。

    身后很安静,没听到回应,仿佛人已经离开了。

    姜佛桑却知道萧元度并没走,他只是不想答应而已。

    菖蒲赶回别苑,发现幽草、重环和一众女侍都侯在院外,连良媪也在。

    良媪见了她急问:“怎么回事,五公子怎地来了?”

    自打知道替嫁内情起,良媪早已对五公子和女君之间不报任何希望,而今两人都已和离,更不宜纠缠了。

    这深更半夜的……算怎么一回事?

    菖蒲便把良媪拽去一边,把萧刺史欲要认女君作义女的事说了。

    良媪先是沉脸,“姜氏的女郎,何须她萧府来抬门第?”

    随即想到南地情况……还不知姜族能不能保住。

    若姜族不在,裴氏也受重创,女郎没了靠头,那……

    认萧琥为义父似乎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。

    只不知萧刺史是真心还是假意。

    “真要是认亲,五公子更不能留了。”

    前夫妇变兄妹,就更不好静夜独处了,传出去要招人非议的。

    菖蒲拉住要进院的良媪:“总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,让他二人把话说清楚也好。”

    良媪想了想,亦觉有理,便就停了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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