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久,两人喝得都有些高了。

    潘岳空有舍命陪君子之心,酒量远远不及。

    听见萧五醉醺醺自言自语,“你就是这样玩弄人心的?前世今生……我自以为,与众不同,到头来不过也是凡夫俗子一个……”

    没听明白,待要说两句宽慰的话,脑筋似乎停转了,搜肠刮肚也想不出。

    方才酒喝得急,这会儿头胀得厉害,还想吐,便叫来一个侍从扶自己去净室。

    潘岳才离,潘满就坐到了他位上。

    他刚巧经过,听到萧元度后半句,玩笑道:“五公子这是为情所苦呢?女人而已,不行就换!”

    萧元度似乎醉得狠了,眯眼看了看他,嗤地一笑:“不错,女人而已。休屠,一、一个女人,哪里值你这样,半死不活、失魂落魄?她瞧不上你,你不会,掉头找别人?”

    “就是这个理!凡夫俗子有甚不好的?既然要俗,索性俗到底!”

    潘满眼神往远处一瞄,目光落在场中最出色的舞姬身上,勾了勾手。

    在一阵会意的大笑声中,俏若春桃的舞姬腰肢款摆着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潘岳净面回来,人稍感清醒了些,却发现萧五已不在位上。

    微讶:“他何时走的?”

    席间响起一阵男人都懂的笑声:“是走了,走进温柔乡了!”

    潘岳欢场之中厮混惯了的,哪会不懂这话何意?

    当下一急,揪着堂弟问明去向,而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追去了后院。

    潘满简直莫名其妙:“堂兄,你还管人家房里事呐?!”

    到了房门前,灯忽然熄了。

    冷风一吹,潘岳戛然止步。

    堂弟说得没错,他管得住自己,还管得住别人?

    萧五要没跟姜女和离,他尚且还有一拦的理由,现下还拦着做甚?

    再纠缠下去也没个结果,看萧五痛苦那样,还不若借此求个解脱……

    潘岳摇头一叹,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夜半,风雨交加。

    菖蒲起身关窗,忽而捂住了嘴。

    夜色中,大雨里,站着一个人。直愣愣瞧着这里。

    天太黑,神情莫辨,只知浑身已经湿透,瞧身形像是……五公子?!

    这一惊非同小可。

    揉了揉眼,定睛再看,院中空空荡荡。

    人呢?

    菖蒲犹豫要不要告诉女君,想起女君才将入睡,干脆作罢。

    或许是她眼花看错了。

    -

    萧元度没再往别苑来,萧何联姻之事却突然没了声息。

    原本热火朝天,一夕间鸦雀无闻,种种迹象表明,萧家与何氏的议婚应是中止了。

    菖蒲疑惑:“莫非是谈崩了?”

    都已经到了里闻坊议的地步,怎可能说谈崩就谈崩。

    若非怕萧元度再做出甚么离经叛道之举,萧琥估计早就拍板定下了,根本不会等到他回来。

    之前那么大的声势,除了做给民众看,估计也有想逼他就范的意思。

    肯定是萧元度做了什么,或者说了什么……

    忧心忡忡之中,等来了萧府的一封请柬,证实了姜佛桑心底的猜测。

    ------题外话----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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