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批灵巧的出来培为乐伎,妾侥幸中选,这才有了触碰乐器的机会。不知为何,妾见到琴就有种格外熟悉的感觉,手也不听使唤……仿佛那些曲子是前世里就会弹的。”

    说这些话时,她脸上带了些茫然,自己似乎也很感困惑。

    停下后,望了他一眼,抿唇一笑,臻首低垂:“很难相信罢?让五公子见笑了,公子就当妾是痴人说梦好了。”

    萧元度却清楚,这并非甚么痴人说梦。

    前世她就抚得一手好琴,即便他听不甚懂,也知道她弹得极好。

    因为那些饱受病痛折磨的病患,日夜啼哭的孩童也好,难以入眠的老人也罢,包括他自己,听了她的琴音都能很快安稳入睡。

    没有前世的记忆,却承继了前世的琴技,这或许也是一种机缘。

    不过,她的琴声虽然还和以往一样,但不知为何,他听了并不能立时获得平静,就好比今晚,越听越心浮气躁。

    但是萧元度想,这应当是他的问题,而与琼枝的琴技无关。

    是他自己心不静。

    “对了五公子,妾有一事要请你宽宥,”樊琼枝抬起头,面露羞惭,“近日外间传言,可能是琼林不小心传出的。他少年心性,口无遮拦,只顾着高兴……给五公子添乱了。”

    “无事。”

    “那,少夫人会否误会?”

    “她?”萧元度扯了下嘴角,眼底无一丝笑意,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她岂会在意这些。

    “公子!公子!时候不早了。”休屠扯着脖子喊叫,声音隔着院墙清晰无比传了进来。

    萧元度拳头一捏,深吸一口气,似在忍怒。

    终还是起了身,将空酒樽搁回案几上,“你歇着罢,我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五公子!”樊琼枝追至门口。

    等他停步转身看来,一时又有些怯于开口,面颊羞红、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萧元度尽量耐着性子,“何事?”

    “我姐弟二人飘零异地,饱尝辛苦心酸,幸而得遇五公子,不仅为我俩赎免,还妥善安置……”樊琼枝目光殷殷,咬了咬唇,“妾实在无以为报——”

    “无需相报。”萧元度飞快打断。

    应当是领会了她话中深意,神情透着些不自在,负着手,顾视左右,止不看她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该当为你做的,你不必多想,更无需觉得负累。如有短缺,吩咐管事仆妇即可,他们不敢怠慢。”顿了顿,“就这样,夜冷霜寒,不必相送。”

    留下这句,脚步匆匆出了院门。

    樊琼枝倚门站着,目送他走远,这才回了屋室。

    于妆镜前才将坐下,又进来一人。

    “他今晚又未留宿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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