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元度抬手制止了他一连串马屁,“不必了,还有事。新妇伤重,不宜留在此处,我二人这便带走。”

    牛二一听,不愿意了,“这是怎么说的?纵是县令,也不能强抢人妻罢?”

    萧元度错了错牙,脸色难看至极,恨不能拔刀把这人脑袋给削了。

    往姜女那瞥了眼。好在她一心安抚新妇,应当并未听到。

    他一身悍戾之气,牛二确实有些怵他,尤其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。

    可转念一想,理在自己这,怵个甚?

    梗着脖子道:“人是我抢来的,就是我牛二的妇人,哪怕说破天去,就是刺史来了,我也有理!谁也不能把我牛二怎样!”

    看牛二竟敢跟一县之令犯浑,里吏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牛二话虽不中听,但他确实在理。

    萧县令突然要带走人家的新妇,确实没理。

    里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,帮谁也不是。

    “跟我说理?”萧元度冷笑。

    “岂不知我就是王法?”这句话以往他常挂在嘴边,不过已是许久未说了。

    今日到底也没说出口,只道:“我今日若非要把人带走呢?”

    牛二挺了挺腰,碗口大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,“夺妻之辱,奇耻大辱!慢说你是县令,便是天王老子想带走她也得从我身上踏过去!”

    “县令也不能胡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官再大也不能坏了规矩!”

    乡民七嘴八舌,竟都是站牛二的。

    姜佛桑冷眼看着眼前情形,一边费力托抱着新妇。而后她发现新妇情况越来越不好。

    “苗游医,你快给她看看!”

    苗飞正要上前,被牛二拦住去路:“哪就那么娇气了,死不了!”

    姜佛桑豁然转头,双目寒光毕露,“不想死就松手。”

    牛二愣住。

    没想到,这娇滴滴的美人竟如此厉害?瞧着比县令杀气都大。

    到底是县令夫人,牛二不情不愿松了手,还跟了一句:“丑话说在前,是你们要给她看的,我反正出不起诊费。”

    没人搭理他。

    牛二遂得寸进尺,“苗游医,不若你先给我看看,我这手疼得厉害!”

    还是没人理会。

    苗飞粗略检查了一下新妇状况,神情凝重:“夫人,得赶紧找一处干净地方,让她平躺着——”

    这般僵持下去怕是到天明也没个结果。新妇的伤不能再耽搁,只能先抬回村医治。

    牛二让抬去他家,姜佛桑置若罔闻,直接让抬去了里吏家。

    两家离得也近,中间就隔了一户人家。

    从这户门前经过时,院子里也正上演着村口的一幕。

    男人手握藤条,死命往妇人身上抽打。

    “贱人,这些年了还不死心!自己跑还不够,还敢帮着别人跑?看我今日不抽死你!”

    妇人被抽的满地打滚,却没有叫一声疼,更没有求饶。

    只是盯着男人,死死盯着男人,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