较为简单,扑卖的物品也都是平价之物,譬如吃食、鞋袜、花朵、巾帕之类。

    再一种是掷飞盘,难度无疑是最高的,扑卖之物也都是贵价之物,如陶瓷玉器,乃至土地房屋。

    不过达化城这种小地方,自然开不起那么大的赌注,眼前这个摊子最贵的扑卖物也就是一匹马驹,毛色还不如何好。

    萧元度直接选了掷飞盘。

    双方约好价,摊主乐颠颠将一张木质八卦盘挂在了竖起的板壁上。圆盘上画了六十四卦,每一卦都贴了个小像,或是飞禽或是走兽,只有豆粒大,离得稍远些看都看不清,怪道选这种的人少。

    绣针大小的飞镖递到了萧元度手中,他拈起一支看了看,不以为意,抬手便向飞速旋转的八卦盘掷去。

    姜佛桑摇了摇头,都无需再往下看。

    果然,摊主起先还牟足劲叫两声好,而后一声比一声小,直至无声。

    萧元度投掷起来轻飘飘毫不费力,却是百发百中,到最后小贩已经欲哭无泪。

    将最后一支镖掷完,萧元度拍了两下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对摊主道:“清点一下。”

    还清点什么呀!家底都赔掉了这回!

    “客人,我这也是小本营生,你高抬贵手……”

    “既是小本营生,做点甚么不好,就非得做这个?”萧元度提起案上那篮樱桃,“换个营生罢,若再让我瞧见二回,你求天告地也无用。”

    “是、是……”摊主紧忙招呼两个儿子收摊回家。

    今后是否真要改行尚未可知,不过说到底他们也没犯王法,最多也就只能吓上一吓。

    萧元度提着樱桃走到姜佛桑跟前,眼中是熠熠的神采,唇角已得志弯起,“我瞧那摊上其他物什也难入你眼,这樱桃倒是不错,比上回好。”

    上次他带回衙署的那蒌樱桃大半进了钟媄腹中,现下正是吃樱桃的时节,篮中樱桃红彤彤、颗颗饱满。

    可眼下既无水净洗,身边又无仆役跟随……萧元度只能亲力亲为。

    提着这篮樱桃东走西逛,要看顾她,还要看顾樱桃,有点怀疑到底是惩罚了摊主还是惩罚了自己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到了戌初初刻,葛姑庙大门敞开,早已在门前等侯多时的信众一窝蜂往里拥。

    葛姑庙是求姻缘之地,听闻这个时辰在葛姑像前祈愿最是灵验,所以信众中多是年轻的女郎和郎君。

    姜佛桑一眼就在通往葛姑庙的石阶上看见了钟媄与何瑱。

    钟媄兴致勃勃,何瑱则有些不甚情愿,不过到底还是被她拽进了庙门。

    冯颢与萧元奚随后也跟了进去。

    萧元度就问她进不进去看看。

    姜佛桑摇了摇头:“不了。”语气有些淡漠。

    出口后才意识到,正要补上一句“妾已觅得良缘何须再求葛姑”之类的话,就听萧元度道:“不去也好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微愣后,笑问:“夫主也不信这个?”

    姜佛桑没说信或不信,只道:“我的姻缘我自己若说了不算,神仙再如何牵线也徒劳。”

    而后垂眸看她,“反之亦然。”

    这话似乎别有深意。

    不待姜佛桑细揣摩,萧元度已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