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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宴至尾声,萧元奚也和如去年那般敬了她一樽酒,并且言明这是他的心意,长嫂可随意。

    萧元度也在一旁说了句:“没那么多破规矩,不能喝就别喝。要么让方婆温些南酒,不然就干脆喝茶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没听他的,她现在对北酒的辛辣多少已能适应,不会再似去岁那般出丑。

    萧元度一直盯着她,见她饮完若无其事,眼前不知怎么浮现出她眼眶红红、眼泛泪花的可怜相,垂眸笑了笑。

    萧元奚谨慎守礼,不肯跟兄嫂一同守岁,早早回了歇宿的客院。

    萧元度正踌躇要不要回偏室,姜佛桑让人取来棋枰,“夫主可愿陪妾对弈一局?”

    萧元度正坐,“也好。”

    说是一局,下了远不止一局,后来两人又玩起了弹棋。

    屋外爆竹声声,侍女仆役们笑声欢畅,屋内闲敲棋子落灯花,却是另一种别样的静谧与温馨。

    “该你——”萧元度抬头,发现姜女单手托腮、凤目微阖。

    两指拈着的那枚黑子啪嗒掉落,乱了棋局也不见反应。

    萧元度盯着她睡颜瞧了许久,见她双颊和眼皮俱是绯红的,约是困了, 酒劲也上来了。

    站起, 将手中白子扔回棋笥,绕到姜女这边, 微俯身将人横抱而起。

    绕过屏风,放之榻上,刚扯过锦褥,姜女迷迷蒙蒙睁开了双眼, 昏黄的灯光下, 双眸濡湿而黑亮,上翘的眼尾仿佛一把钩子,直勾人心最隐秘的一角。

    萧元度的动作滞住,一时竟不知该摆出何种表情。

    好在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很快又闭上了, 含混着道了句:“冷。”

    萧元度忙把褥子给她盖上, 而后片刻也没敢多待,阔步出了正室。

    廊下站了许久,心里仍是一片火燥, 返回偏室取了马鞭,匆匆出了主院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冬去春来,转眼到了凤翔六年。

    上巳节又是在一片凄风冷雨中度过,直过了暮春天才一日日地晴暖起来。

    “驾!”

    急促的马踏声中由远及近,经过城郊一片果园,当先那人忽而勒马回望。

    但见一片葱绿之中,几颗樱桃叶底红:“倒是出奇,别处尚是青果, 此处地气莫非比别处旺些?竟是已经熟了。”

    休屠顺着看去, 暗忖哪就熟了?

    虽说簇簇垒垒压弯了枝头,胀鼓鼓、圆溜溜, 在日光照射下瞧着是很喜人没错, 但多数还止是淡红浅黄,真正熟透的樱桃就像一盏盏挂在树梢的小灯笼, 放眼望去火红一片……

    不过他也就是在心里嘀咕两句, 情知说了也没用。

    不出所料, 萧元度话音才落便一抬下颚, 示意他入园跟主家买些樱桃。

    休屠认命翻身下马。

    这果园不小,瞧着应是城中富户的, 应声前来开门的是个小僮,听休屠道明来意, 直接摆手驱赶。

    休屠只好报上公子身份,小僮将信将疑,去请了果园管事来。

    果园虽在城郊,到底是巫雄地界,巫雄令要买樱桃,管事不敢怠慢,一面把人迎进去,一面招呼仆役上树采摘,“挑大的!红的!”

    也实在是为难人, 眼都要使瞎了,红透的压根没有, 只能退而求其次,于是勉强露了点红色的都遭了辣手摧残,两盏茶过去才勉强凑了一小篓, 管事犹催着翻找,言一个也不能放过。

    篓子是草编的,浅口大肚, 估摸着也不少盛,休屠就叫了停。

    付钱的时候管事硬不肯要,“县令亲临已使得果园生辉,能得县令青眼更是这些果子的福分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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