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丞一手操办,姜佛桑这边不再派人手支应。

    进了展馆,果然见到许多眼熟之人。

    除了三位堂娣姒,何氏、潘氏的女眷也都在,钟媄也来了。

    她如今伤已养得差不多,走路不再需人搀扶,只不能快走。

    姜佛桑各处打了招呼,应酬罢才去找她

    钟媄见了她就啧啧连声,“你这个织锦会不得了!我在家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,若非怕挤断腿, 定要凑个热闹!”

    姜佛桑笑瞥了眼她那只伤脚:“我倒是有热闹给你凑,只怕你凑完要在榻上躺到明年。”

    钟媄垮着脸,“所以今日才来。热闹是热闹,都是些老熟脸,没看头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小点声罢,”姜佛桑提醒,“这话出来得罪多少人?”

    钟媄浑不在意,“我的名声还是不够臭,不然也不会有人上赶着说媒提亲了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微有些意外,“是哪一家?”

    钟媄摆手:“总之上不得台面,我在家闹了一通,我阿父便给拒了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见她心烦,也不再提这茬,“如何?可有入眼的布料?”

    钟媄瞬间开心起来,“通通入眼!”何止入眼,眼都看花了。

    姜佛桑略显为难,“你这话出来,我后头的可就难出口了。”

    钟媄疑惑,姜佛桑一叹,“你若是看上个三匹四匹,我大可阔气一回,让人给你送家去……”

    不待她说完,钟媄拊掌大笑。

    笑声引得众人都朝这边看,目光除了打量还有几分惊疑,似乎她俩凑到一起是副奇景。

    钟媄是虱子多了不痒,却怕牵连到姜佛桑。

    见姜佛桑并没有避让的意思,忍了笑,低声道,“我的好表嫂,你这是守着金矿还跟我叫穷呢?谁不知织锦会之后财源将滚滚而来,再叫穷也晚了,躲是躲不过的,擎等着,有我跟你打秋风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弯了弯眉,“缭作内正缺人使唤,三日工换一碗饭,只不知你肯不肯干?”

    钟媄吃惊:“亏我一声声表嫂叫着,竟这般黑心!”

    两人正说笑,何瑱带着女侍似是不经意的经过。

    见了姜佛桑,何瑱停步行礼,“五少夫人。”

    目光自钟媄头顶掠过,碍于礼节,勉强也点了下头。

    正如何瑱瞧不上钟媄,钟媄也觉得何瑱这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做派不对胃口,当下眼皮一翻,把头转去了另一边。

    姜佛桑还礼后,问到:“五娘子可有所获?”

    何瑱挑了四样锦、三匹绫,此外还有纱罗数匹,可算是满载而归。

    其实织锦会第一日她便来了,被人山人海吓退,在家干等到今日。

    虽未能亲至,却派了侍女充当眼睛,是以织锦会三天的大致情形都知晓。

    除了这些斑斓的锦绣,最让何瑱放不下的就数那篇关于缭绫的词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