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缭作莫非就等今日?

    也无怪她心生反感。经过王助,她深恶男人,或者说她深恶伏低做小却别有所图的男人。

    转眼之间,商泉陵在陈缣娘心里已经打上了处心积虑的标签。

    姜佛桑略显无奈,“你满腹诗书,做这些实在屈才。”

    商泉陵道:“棠阴本就是草芥微末,谈不上屈才,能为女君尽些绵力就已知足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没想到他竟如此固执。

    年前将他带至棘原,想的是待他冷静下来自会离去。

    不料他竟绝口不提走的事,良烁以礼相待, 他却非要自请为奴,还尽与奴僮抢活干。

    一个人为了偿还恩义,当真可以做到此种地步?

    姜佛桑一时倒不知说什么了,“既然你决意如此,回头我让良烁另给你安排——”

    孰料商泉陵竟是摇手拒绝了,“染池也是大有学问的,棠阴在这边待的甚是欢欣,女君切勿为了我劳神。”

    去年将他救起时还是白面儒生,在染池这边待了几个月,大日头下硬是晒黑不少。

    不过观他神色,倒不似作伪,“也好。”

    “恭送女君。”商泉陵躬身一礼,直到姜佛桑出了园子,才直起身来。

    对于其他染匠的窃声私语,他充耳不闻,拿起圆木棍继续劳作去了。

    回到棘原时方过未时,马车绕道西市看了织锦会场地,又与市令长谈一番,这才回萧府。

    才进扶风院就听人说萧元姈回来了。

    萧元姈行二,与三公子萧元承是一胎双生,夫家是相州刺史的大公子,嫁过去八年,生下二女一子。

    “二娘子中晌前来过扶风院,女君不在,眼下她在佟夫人院中说话,女君还是去见见为好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颔首,更衣之后便去了佟夫人处。

    才进院就闻一阵笑语声,卞氏和郭氏竟也在。

    佟夫人身边坐着一位眉眼伶俐的女子,不作他想,应是萧元姈无疑了。

    佟夫人今日倒是一脸和悦,“快来见见!这是你二姑姊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趋步走近,萧元姈也起身相迎。

    两下见了礼,萧元姈拉着她的手坐下,不错眼地盯着她瞧。

    “早听闻五郎的夫人不可多得,这一露面竟把我看呆了去!去年你们成婚时因小儿染疾未能成行,直至今日才得相见,弟妇勿要怪我才是。”

    话落,身后的侍女奉上一个锦盒,“见面礼今日才补上,弟妇千万别推辞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致谢后,让菖蒲接下,这才歉然道:“闻说姑姊至,喜不自胜,匆忙间也忘了备礼。”

    萧元姈抚掌笑:“作人姑姊的岂好占弟妇的便宜?留作下回,我把你那几个淘神的外甥带来,届时弟妇想不破费都不行。”

    卞氏跟这个小姑子在闺中时就相熟,闻言羞她:“都为人母了,还是没个正形!”

    萧元姈道:“弟妇新进门也就罢了,你是我兄嫂,我便是老掉牙也是可以问你讨压胜钱的。”

    说罢伸手,问卞氏讨要。被卞氏一巴掌拍在手心。

    花厅内笑作一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