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新网址:www.kushuxs.net
    最终也没能拗过阿婆与她大儿妇合力“劝说”,姜佛桑还是住进了新屋。

    屋子不大,还没来得及装饰,只设了一榻,榻上铺盖并不是崭新的,甚至打了多处补丁。

    阿婆恐她嫌弃,一遍遍强调这是浆洗过的,洗得很干净。

    姜佛桑也一再强调自己不嫌弃。

    得知这是她大儿妇的嫁妆,非年节以及贵客登门都不舍得拿出来用,本想再多要一床被褥,也不好张口了。

    一床也无碍,没有良媪在旁硬撮合,萧元度恨不得离她八丈远,想来也不会和她抢。

    约过一个时辰,堂屋那边总算是了结束了。

    里吏披着蓑衣,深一脚浅一脚由老丈二子送出了门。

    萧元度却是一点醉态也无。

    阿婆端来一盆水,嘴上埋怨老丈不该耽误这么久,“净唠你那些耕田耘地的经,谁爱听?”

    “我下午锄地赢了,县令也知晓我的厉害,那县令问,我还能不说?”

    “赢一回显得你能耐了,县令有什么不会?分明是见你上了岁数,有意相让。”

    萧元度洗完手又擦了把脸,闻言就道:“我还真不会,原以为种地是天底下顶简单的事,没想到里头大有学问。输就是输,赢就是赢,老丈确是把好手,我多有不及。”

    老丈黝黑的面颊透着暗红,显然也没少喝。嘿嘿笑了两声,“还有我的老伙计。”

    萧元度哈哈一笑,“对,还有你的老伙计。”

    阿婆将老丈赶去那屋歇了,又对萧元度道,“夫人已经歇下,县令稍作洗漱,也去歇着罢。”

    萧元度顿了片刻,将葛巾投到水盆里,“内子常来灵水村,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“县令这是怎么说的?夫人可没麻烦我们……”阿婆打开了话匣子。

    “县令也知道,我们村不比马栏村有地利,适宜养马养羊,倒是有不少妇人种桑养蚕。夫人看着养尊处优,不想谈起这些头头是道。也是通过夫人,我们才知南蚕北蚕、南桑北桑竟是大不一样。

    “夫人说她在南地从没见过这么高乔的桑树,南边都是低矮的地桑。可南蚕吐丝多呀,人家蚕户劳作一年顶我们两年。夫人便教了我们一个蚕浴之法,可以将孱弱的蚕种裁汰掉,这样非但能节省桑叶,活下来的蚕吐丝也会比原先多。

    “夫人还说,有一种法子可以将南桑北桑接到一起,南蚕北蚕也……大概是这样,老妇记不太清了。若是能成,便能育出更好的蚕、吐出更多的丝。

    “夫人不仅懂得多,还很勤快。上月天暖,新蚕初生,夫人和我们一起采桑切桑,那麻力劲,倒像是做惯了活儿的。

    “新生的蚕这个时候最要仔细,尤其要经常腾筐,若是犯懒不肯腾,蚕叶和蚕粪堆积太多,筐里变得湿热,蚕不肯活,有时还会给压死,夫人帮对门那家腾筐时我去看了,清理那些粪便残叶是一点也不嫌脏——

    “捉蚕结茧时夫人也来了,只跟着看了一会儿,就能分辨蚕熟不熟,甚少出错。巫雄今年的春天来得晚,茧也结得慢,也多亏夫人支招。

    “上回来又帮着取茧择茧……先前不知道,只当是哪个商户人家的夫人,又觉着不像,不料竟是县令夫人!怪道跟菩萨似的。县令是好人,夫人也是好人,老妇虚活数十载,再没见过似你们这种济苦怜贫、肯把俺们穷口穷户放心上的……

    “县令也千万莫要怪责夫人,夫人非但没麻烦我们,还帮了大忙。”

    萧元度一直安静听着,到这会儿才出声,“什么大忙?”

    “夫人要跟我们收丝呢!全村的丝她都要,还有旁边村的。从来也没人来咱们这收过丝,都是自家缫自家用,织出的布还不一定能卖上价。这下可好,省事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