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    姜佛桑弯了弯唇:“夫主大可放心,我也叫他一声申大哥,此事若泄露出去,对我并无好处。”

    萧元度看她许久,抬手抹了把脸,“申屠竞与他们不同,他们虽为山匪,干得却是劫富济贫之事,除了主动进犯九牢山者,素日并不轻易害人性命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心道,并非所有富人都是为富不仁,难道都活该被劫?

    又一想,能坐拥商船过瀚水的多为大行商,财富的积累过程还真不一定干干干净……譬如她自己,即便目前还算不得大行商,让那么多仆役免费为自己劳作,也不能说全然无愧于心。

    在这上头争不出个子丑寅卯,只会把话题扯远。索性略过不提。

    “不管夫主信不信,妾要夫主究其前情绝非为了谅其苦衷,该捕捕、该杀杀,妾何曾在这上头说过二话?然捕杀之后呢?追因溯果,从来不是为了给谁开脱,而是找出真正的‘元凶恶首’。”

    “真正的元凶恶首?”萧元度挑起一边嘴角,“你是说这些人,不拘天南地北,都有一个幕后主使?”

    “夫主慢嘲,且听我把话说完——”姜佛桑道,“刘金纠伙劫掠蒋家庄一案夫主该还记得,妾听闻他们撤退之时不仅沿途焚烧,一路还裹挟了不少乡民入伙。夫主可有想过,好好的乡民,为何安生日子不过,宁冒杀头的风险也要与一群乱贼勾结?”

    萧元度看着她,嘴角慢慢落下,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妾想说,饥饿可驱民为盗、苛政亦可驱民为匪,酷吏为患更甚于盗匪。既然匪盗猖獗,兵力不足应对,何不试着从根上解决?

    “夫主也是吃过苦的,民生疾苦定也是司空见惯,以往或许与你无关,但你如今身为一县之令,有能力扭转、变苦为甜,何乐而不为呢?

    “妾明白夫主有大抱负,蛟龙困于浅滩、固非所愿,然一县不治,又何以治千军?

    “岂不闻稂莠不翦、嘉禾不生?还盼夫主三思……”

    姜佛桑走后,萧元度莫名憋气,看甚么都碍眼,一脚踹翻了面前几案,任案牍撒了一地也不去管。

    叉着腰在厅中来回踱步,姜女的话却一直在他脑中盘旋,越想越烦躁。

    “来人!备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