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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们终究没有搬进范广献的宅子,萧元度没有多说,姜佛桑也只当自己从头到尾都不知晓有这回事。

    挨了段时日,终于等到天放晴,赶忙把旧屋做了全面修补。

    主体不动,止是更换了房顶部分,再就是将一些斑驳得厉害的门窗替掉,还新制了大堂二堂的匾额。新的匾额挂上去,总算有了点衙署的模样。

    跑马跑烦了的萧元度,见府兵杂役们干活,便也跟着掺上一脚。粗衣短打、爬上爬下,完全看不出是个刺史公子,更看不出是个县令。

    许是天高皇帝远的缘故,官员五日一休沐的规矩到了巫雄完全成了一纸空谈。再碰上萧元度这种,别说每日按时点卯画酉,连前衙都少去,差不多日日都是休沐。

    姜佛桑不解,身为一县之令,虽是斗食小官,好歹也掌管着一县之军政刑教,怎会无事可做?

    休屠就说了,百姓冬日大都猫在家,生事的少,“便是有些许杂务,还有县丞、县尉、主簿、廷掾这些人呢,用不着公子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顿了顿,“夫主倒是信任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谈不上信不信任,巫雄这么大点地儿,能有多大事?公子不耐烦管那些鸡零狗碎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笑笑便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也亏得是见缝插针把屋给补了,才补过没过几日,去而复返的雪花又开始漫天飘洒。

    巫雄确比棘原要冷得多。同样是雪,棘原雪似鹅毛,巫雄雪大如席,由此便可见一斑。

    彻底安顿下来后,姜佛桑便开始了深居简出的日子。

    最开始那些县丞、县尉的家眷来拜访还会打起精神见见,到后来干脆闭门不出,不管谁求见、谁宴请,通通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拒了。

    非是她想如此。比起人情往来,她更惜命。

    真要是再病倒,要生要死也没人心疼,何必强撑?还不如在屋里观观书、下下棋,再或者与婢女闲话。

    唯一风雪无阻的只有春融,每日卯时不到就要起来跟英师父练武。其心之诚、其意之坚,令姜佛桑感佩的同时也羡慕不已——明明看着比自己还瘦小的体格,却好似铜铸一般,怎么折腾也不会病。

    菖蒲笑:“女君你和她比?且不提春融打小就上山下水,单说她那一身怪力,有几个及的上?加之英师父地调教……”

    姜佛桑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春融是半路出家,英师父却道不晚,还不止一次夸春融是练武的好苗子。她也不指望能有春融的怪力,只希望身体强健些,别总拖后腿。

    叫来英师父,让她看看自己是否是“可造之材”。

    从棘原到巫雄同行了一路,英师父何须再看,“少夫人若有兴趣,我可教你一套拳法……其实也无需拳法,天暖后少夫人多跑动跑动,亦可达到强身之效。至于别的,顺其自然,不可强求。”

    这话够委婉了。言外之意,她根本不是那块材料。

    英师父走后,姜佛桑默默裹紧了锦衾,吩咐菖蒲:“再加盆炭。”

    菖蒲看了眼屋内,已经摆了三盆了,问:“女君还冷?”

    姜佛桑点了点头:“心寒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菖蒲忍笑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姜佛桑遭到会心一击后,什么也不想了,就想着怎么延捱过这个“日月照之不及此,惟有北风号怒天上来”的冬日。

    如此酷寒之地,真不明白巫雄当地的人都是怎么活过来的。她尚且有些取暖的法子,那些用不起炭、穿不起裘,甚至衣不蔽体家无余粮的民庶,又该怎么撑下去?

    菖蒲说,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打小生在此,久而久之就习惯了,习惯了也就好了。

    “习惯就好……”姜佛桑瞧着外面雪窖冰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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