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仅要防身,也要防人,这个人当然也包括萧元度。

    至于府里,除了菖蒲,止带了四名洒扫女侍。

    作为她的耳目,幽草也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对此幽草倒是没有二话,只要能发挥自己长处,在哪里都一样,反正都是为女君效力。

    主仆几个正说着话,休屠入院求见,一头一肩的雪。

    “属下来为五公子收拾行李。”休屠眼神闪烁,话也说得不十分有底气。

    方才在院里被菖蒲剜了好几眼,追问才知少夫人受五公子连累,也要一起去巫雄。

    难怪往日都是一副笑貌的少夫人,今日恹恹的。

    “夫主去了何处?”她问。

    “先是潘九公子请喝酒,而后……”而后怎样他没说。

    姜佛桑猜也猜到,定是去了落梅庵。

    垂下眼,不再多言。

    休屠拘束地站着,左看右看,一时不知该怎么办。

    五公子未成家以前,这屋室他说进也便进了。现在这里成了少夫人的地盘,他不好随意出入,更别说翻动。

    说起来,为夫主打点行装本是妻子分内之事,可少夫人与五公子是何情况他比谁都清楚,哪好开这个口?而且少夫人这副模样,明显心绪不佳,他也不敢啊。

    菖蒲见他愣头愣脑的,好气又好笑。请示地看了女君一眼,而后走向衣柜处。

    萧元度的衣物少,要带的东西也少,至于被褥等日用之物,姜佛桑以天寒为由都让良媪带了双份,算是连他的也一并带上了。

    休屠连连跟菖蒲道谢。

    “谢我做甚,我是听女君吩咐。”

    休屠又转身行礼:“有劳少夫人!”

    姜佛桑看着他,淡淡一笑:“为夫主打点行装,应当的。”

    休屠:“……”后脖颈凉飕飕的。

    菖蒲送他出去,问:“你还出府?”

    休屠没想到菖蒲竟主动关心自己,忙嬉笑摇头,“城门都关了,我还出府做甚?”再说公子也不让他去落梅庵。

    “那五公子明早赶得及?”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原来不是关心他啊。

    休屠挠了挠头,觑了眼四周,小声与她道:“为着去巫雄一事,五公子晌午与主公大吵了一架。”

    何止是大吵,当着主公的面摔碎了一把圈椅,把主公气得头疼都犯了,自己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所以,他还真不确定公子明早一定会出现。

    夜渐渐深了——

    姜佛桑躺在榻上,辗转反侧,迟迟难以入眠。

    落梅庵内,一灯如豆。

    萧元度盘腿坐在母亲灵位前,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酒。

    目光无意间落在供桌上那几卷经书上,顿了顿,拿起一卷翻了开来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泾州出云山。

    山脚一座别苑突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。

    “南全回来了?”邵伯披衣起来开门。

    外面却不止南全,还有一对衣衫褴褛的姐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