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君?”菖蒲问,“不去求主公了?”

    姜佛桑摇了摇头:“回吧。”

    佟夫人话已说得很明白了,萧琥决定的事,不会轻易更改。

    倘或她走这一趟就令萧琥改了主意,那这算自己求来的,还是“挟恩图报”?

    让高位者欠自己恩情本就是件极危险的事,好钢需用在刀刃上,眼下为了这点小事,不值当。

    扶风院内一片沉抑。

    本来因为甘姬之事新年的气氛就所剩无几,眼下更是一丝不剩。

    良媪不停叹息,却也没有别的法子。明早就要动身,时间仓促,赶紧带着侍女们打点行装。

    姜佛桑心里终究憋着一个口气,在内室闷坐了一会儿,叫来幽草:“去看看萧元度在不在撷芳院,在的话把他叫来。”

    幽草出去不久即回,“五公子一早就出府了。”

    甘姬之事既已了结,萧元度的禁足令自然也就不作数了。

    姜佛桑沉下嘴角,他的腿脚倒是快。

    菖蒲忧心道:“这么大雪,五公子能去哪儿?也不知今晚回不回,明日辰正初刻就要出发,佟夫人卞夫人她们还要送行,总不好误了时辰。”

    “随他回不回,左右到了时辰咱们走咱们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五公子的行李……”

    姜佛桑抿唇不语。

    菖蒲和幽草相视一眼,算是看出来了,女君今日火气甚旺。

    整个扶风院都动了起来,人来人往,脚步声声,直忙碌到近晚才停。

    眼看行装已经打点的差不多,姜佛桑叫住良媪:“媪,你的就别收拾了。”

    良媪一愣:“女君何意?”

    “巫雄地处偏僻,你就留在棘原罢。”

    “女君走哪老奴也是要跟着的, 棘原都来了,还怕巫雄?”

    “媪的心意我都知晓,我的心意媪也当体谅才是。自入冬媪便犯了腿疼病,是也不是?”

    姜佛桑拉她在对面圈椅中坐下,替她揉按起膝盖关节还有小腿。

    “老奴哪里当得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说你当得你就当得。越是天寒,你这腿就越是疼肿,整夜都睡不安生,还让人瞒着我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端详她苍老了许多的面容,眼眶渐渐泛红。

    “是我无用,媪跟着我享不了福,却总有吃不完的苦……”

    “女君又说这话!”良媪叹气,“我这腿是当初逃难过江时落下的病根,并非是到棘原才得的。医官给抓了药,我近来喝着甚有效用,也不妨碍去巫雄。等到天暖,更和往常一样了,女君切勿为老奴担心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握着她枯皱得手,摇了摇头:“媪,听我一言,便是为了我,你也要留在府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