矢之的,更得罪了萧琥,让人觉得自己居心叵测……实在划不来。

    良媪见她听进去了,也不再多说:“所幸还了五公子清白,女君最初所求不就是如此?”

    她在乎的哪里是萧元度的清白?

    她想的是,眼前的难关算是度过了,下回呢?

    暗箭难防,萧元度的轨迹已和前生有所偏差,今后再发生什么谁也难以预料,她也不会如这次这般,提早预知、早做防备。

    “女君既然疑心大公子,今后咱们就多加防范。良机错失固然可惜,但他这样处理显然是得了主公准许……来日方长,今次不成就再找机会,女君千万耐下性子才好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心里沉重不减,不想让良媪担心,点了点头:“媪说得极是。”

    元日之后天晴了一两日,至午后又下起了雪。

    最初直如撒盐一般,后头才变成棉絮状鹅毛状的大雪片。

    雪越下越大,密密麻麻,几步开外几乎不能视物。

    这种天气,大家都关门闭院窝在室内烤火闲谈,偏偏佟夫人谴人来传话让她过去一趟。

    “是有甚么急事?我们女君前几日摔伤了腿,不……”

    “自是有要紧事,要不然也不会让老奴亲来相请,”葛妪看似冷漠的面皮下得意难掩,“瞧着少夫人能站也能走,想来也不打紧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瞥了她一眼,黛眉轻蹙。

    到了佟夫人处,发现鲍老夫人也在。

    鲍老夫人是大佟氏和小佟氏的母亲,也即是萧元胤兄弟几个的外祖母。

    姜佛桑见礼后,也以外祖母称之。

    鲍老夫人忙拉了她的手,叫她来自己身边坐:“一直听人夸赞,今日才得一见,这模样,我佟家儿妇竟没一个比得上的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少不得一番谦逊。

    鲍老夫人褪了手上的镯子与她戴上:“些许见面礼,只别嫌弃。老妇年纪大了,不便出门,若非听闻我这小女害了病,实在心焦得厉害……”

    转头数落起佟夫人:“你也是,做主母的人了,还是这么不经事,竟让一个姬妾在府里翻出这么大的浪来!亏得大郎擒住了奸夫,不然五郎岂非要被那毒妇害死!”

    佟夫人纵然是一府主母,也得老实听母亲的训。

    “母亲说得是,此事多亏了大郎。”

    姜佛桑身为儿妇,却不好看着阿家挨数落,忙岔开话题,问起佟家儿孙之事。

    老年人说起子孙,天大的事也能抛在脑后。鲍老夫人果然忘了前情,笑呵呵与她唠起家常来。

    她今年六十有余,花甲之年,已是满头银发,好在人生得胖,身子也硬朗,又是笑口笑面的,极慈和。

    陪着聊完了七个儿子二十多个孙子以及那一堆重孙,鲍老夫人打了个哈欠,露出倦容。

    佟夫人见状,忙让仆从搀她回客室歇息。

    耽搁这许久,天色已经不早,佟夫人便也不绕圈子。

    “今日叫你来,是为一桩事……”

    观她欲言又止的神态,再结合葛妪的反应,姜佛桑直觉不好。

    “主公有命,五郎出任巫雄县令,明日即启程赴任,至于你——”

    佟夫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,“随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