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再说不出一句整话,唯两管鼻血滴答淌下。

    姜佛桑素手伸向腰间,眼波一转,小指轻轻勾起裙带一端。

    欢楼里的花娘也没这么干脆的!

    乱兵们回过神,瞥到那颈间往下一抹雪白,呼吸顿时急促起来,再无人顾得上去管已经跑远的惠奴。

    姜佛桑微不可查地吁了口气,又暗暗一笑。

    惠奴大抵以为真能搬来救兵救她,她心里却清楚,来不及的。

    山下焰火熏天,她们寄身的村落如今已成火海,但愿惠奴能跑远点,跑出一片生天才好。

    “快着点!接着脱呀!”军汉们急不可耐地催促起来。

    但再急也要分个先来后到。

    “兄弟们,且排着吧!”红脸膛军汉当仁不让上前,一把捉住姜佛桑的手。

    这手虽不如想象中柔嫩,甚至布满了薄茧,但有骨有节,胜在纤长好看。

    他还从没见过这般好看的手,忍不住握在掌心把玩了几下,如此一来倒真生出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思。

    “宽衣解带的活怎好劳动女郎,该某代劳才是……”大手在她身上摸索了一番后,方才滑向腰间。

    这人还挺谨慎的,姜佛桑心想。

    大抵是怕她身藏利器,而后出其不意给其一击?

    可那样的话,最多也就杀死一个,剩下那些人她对付不了,下场只会更惨。

    她本不为玉石俱焚,只想活着而已。

    即便心知这些人未必会信守承诺,但,万一呢?

    还有太多的事等着她去做。

    先生留下的书稿尚未完全整理誊写,辜郎中处亦有一众伤患需要照料,慧奴还未长成,山脚下且有那么多无家可归的稚童等待安置……

    哦,差点忘了那个脾气古怪的男人。

    费了诸多功夫,总算说服他肯服药进食,若陡然间换了人,还不知要怎么闹腾……说起来,今天好像是他重见光明的日子。

    想得有些出神,没提防那只伸向她面纱的手。

    蒙脸的纱布措不及防被扯了下来——

    拍巴掌起哄助阵的声音瞬间消弭于无形!

    荒野阒寂,静无人声,乱兵们一脸惊悚。

    红脸膛军汉拿着自己腰带的那只手死死僵住,面色乍青乍白。

    惊惧很快转变为恼怒:“娘的!敢骗老子!”

    他啐了一声,把腰带往地上狠狠一掼,呛啷拔出配刀。

    “慢——”有人出声,试图阻止。

    终究没来得及。

    姜佛桑只觉颈间一凉,再然后便软下了身子。

    出声的瘦高个兵卒收回手,一脸惋惜地嘟囔:“如此曼妙身姿,倒可惜了。”

    红脸膛军汉已是倒尽胃口,气犹未消:“活似夜叉,亏你也消受得下。”

    “女人嘛,蒙着脸还不都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“啐!老子怕夜里做噩梦!”

    一群人咒骂着走远了。

    姜佛桑望着天,缓慢地眨了下眼。

    临死之际,脑中想的却是那个小卒的话。

    是啊,美人丑人,蒙着脸又有甚差别?为何偏要好奇她的面容呢。

    若无好奇,便不会去扯她面纱;不扯掉面纱,便不会吓到他们自己;那么她也就不必……

    唉,罢了。

    她答应先生的已经做到了。

    残命一条,苟活于世至今,虽拼尽全力,无奈命运弄人。好在这刀足够锋利,死得尚算干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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