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也管不了啊。”

    “男人们的事,女人插手,算个什么?”

    “李夫人,你给相公纳了几个人?我也不想,又怕不给他长脸……”

    张张芙蓉面上眼波流转,可顾予芙今日请大家来,并不是为了拉家常。

    她捧起茶盏浅抿了一口,略一思量,便顺着张夫人的话继续道:“夫人们女则学得好,嫁入夫家,不问门外事。若真能偷懒,我也该学大家,躺在家中享清福。”

    堂下众夫人不知她所说何意,纷纷停下议论,朝予芙看过来。

    “可夫妻一体,门外的大事若细纠起来,哪一样祸事,最后不是累及妻儿?”那茶盏在手上稳稳放下,予芙的笑意温和,语气却生硬了起来,“若是连坐甚至抄家的大罪,别说自己和孩子,父母兄弟都难以逃脱,这又岂是不好管,不想管,就能真不管的呢?”

    祸事,连坐,抄家,三个字眼一个比一个重,如铁锤猛击,震得在场众内眷一时鸦雀无声,有的都煞白了脸色。

    然而当众人噤若寒蝉时,最当中的女子却依旧泰然。她头上戴着成套的八宝攒金钗,身穿赤色满绣绫罗裙,胸前的翡翠碧色欲滴,在众多贵夫人中,也是出挑的富贵。

    “王妃此言差矣。”之前她一直没有说话,此时站起来盈盈一拜,敞袖上的牡丹也跟着摇曳,“妾身是城南卢煜的妻子。”

    “唐大学士的侄女,先王侧妃娘娘的堂妹,唐心慈唐小姐。”予芙笑意清浅,将之前杨劭替她盘点的背后关系尽数托出,“不过现在该称您为卢夫人了。”

    唐心慈玉面微愣,顾予芙这样把她阖家都点明,反倒让她被动。

    不等眼前人答话,顾予芙紧接着又道:“您既然生于重臣之家,世受王恩,更该比寻常夫人,知晓税收于国家的重要性,税改之计,功在千秋,您一定是支持的吧!”

    这顶大帽子扣下来,卢夫人免不得再三思量,才站直了腰身不卑不亢道:“税改的事,有王爷和诸位叔伯用心,妾身本不该多言。但妾身因与王妃一见如故,所以才掏出心窝子,想与您说句体己话,还望您不怪。”

    虽知必又是什么抗税的托辞,顾予芙还是正襟危坐,摆出了认真的姿态:“卢夫人请讲。”

    “唐家几代追随明王,卢家在几年前局势未明时,便也主动弃恶从善,投奔了我大明,曾为殿下进军江左,立下过功劳。”唐心慈追忆往昔,娓娓道来,“我娘家夫家,对大明对殿下,都可谓问心无愧。”

    顾予芙不动声色,只微笑道:“王爷对有识之士,一直是赞赏的。”

    果然,卢夫人接着道:“士绅无需纳税,不仅仅是旧雍的税法,大明历代直至先王,也都对有功者免征税赋,这对世家大族来说,不仅仅是一份钱财,更是许多年为国效忠,才换来的荣耀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席间不少夫人,立刻跟着点头称是。

    卢夫人看得到了大家的支持,更向前一步,声音也高了三分:“世家手上的田亩,都是为国效力得来的封赏,功劳越多,田亩才越多,可如今王爷改人头税为田亩税,这样一来,却成了功勋越多,税赋越多,反倒叫我们,连寻常人家都比不上了!”

    “王爷推行税改,军费是稍微充盈了,但……”卢夫人说到最后,干脆翩跹跪倒在顾予芙跟前,“正如张夫人所说,有的事涉及脸面,不该因一利而为百害,妾身恳请王妃体谅一二,不要让为国尽了力的人寒心。”

    会场上静悄悄的,所有人都看向顾予芙,等她如何接下,这一席冠冕堂皇的漂亮话。

    予芙心中冷笑道,田亩越多,难道不先是收成越多?赋税只占极少比例,如此舍大论小,难道不是歪理?说什么因一利而为百害,流民苦厄看不见,将士抛命看不见,这千里神州的断壁颓垣看不见,却只惦记着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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