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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予芙终于回过神,脸上还挂着不自知的泪痕。

    愕然转过身去,她挣扎着猛地推开丁理,退后一大步。

    “顾予芙…”小将军满脸通红。

    “丁理!”予芙震惊失色,她从没意识到,这个比她还小两岁,被她看作弟弟一样的小将,居然对她有了那种意思。

    “顾予芙,我不是闹着玩儿…”这是丁理情窦初开,他心鼓如擂。

    “刚刚的事,我就当做从没发生过。”予芙眼里已满是戒备,她看向他,不由自主又往后退了一步,“我嫁人了!我俩在一起很多年,你好自为之。”

    说完她提着裙摆,几乎是飞也似的落荒而逃,留下丁理惊愕失魂,一动不动呆立在原地。

    晨光稀薄,谁也没有注意到,不远处的帐子后面,藏着一双烧得通红的眼睛。

    从那天早上起,顾予芙躲冤家一样,对丁理避之不及。

    她立即申请,要换回大医帐内做事。刘大夫本以为她是受了丁理的气,忙连声宽慰,予芙一肚子难言之隐,只得三缄其口算是默认。

    刘大夫去时,丁理正一个人闷在帐中,孤零零坐在床边发愣,等刘大夫婉转说明来意,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,好半晌才说,他好的差不多了,再不用看护,让他的校尉来,准备过几天就回淮阴。

    刘大夫也摸不清楚这俩人之间,到底是出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隔天徐州天气不好,可能是要下雨,空气里闷沉沉的发潮。

    予芙因惦记着明天信使要来,忙里偷暇没去早饭,一个人躲在帐中写信。

    她怕杨劭担心自己,只字没提日常辛苦,更别说丁理一事,只把徐州的轶事挑了两三件同他说:徐州太守勤政爱民,杂役们重修徐州旧城,整治淤塞已经的水利,好让农夫不误春耕,她的劭哥有心社稷,做的竟是这般好。

    末了本要封口,予芙拿着信封又犹豫几回,最终还是再打开,笔墨清秀又在结尾处添上一首小诗,写的是:

    “燕草如碧丝,秦桑低绿枝。

    春风不相识,何事入罗帏。”

    上下两联之间空缺一行,下添一行小字:此谓我心。

    写完连她自己也不禁心怦怦直跳,微红着脸迅速把信装好,塞到自己的枕下和香囊一起藏好。

    一碗人间烟火,少你不得滋味。她牵挂杨劭,相思不露,只因藏入骨血,却从来不比他念她的少半分。

    写完等到大医帐时,到底还是比平时略晚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帐中弥漫着一股子药味儿,伤员的病床一个挨着一个,只留下窄窄的巷道人来人往。

    “刘大夫,对不住,今日是我迟了。”予芙一进帐,便着急挤过去先和先生赔不是。

    刘大夫正在替人医治,抬首一见是她,和蔼道:“其实也没晚,是你往日来的早,又没耽误什么要紧的。你先到后头帮我治膏方,血竭五钱,当归三钱,都磨成细粉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就去!”予芙点点头便要往药房去,没走几步正撞上捧着一盒医刀的付彩月。

    小道太窄,她不让,予芙过不去。

    “顾予芙,你今日这是才来?”彩月瞥来刀尖似的眼锋,“不过做一回小将军的看护,如今真是越发怠慢了。”

    “对不住,早上有事绊住了。”燕山卫自有上下,如何也轮不到付彩月教训人,不过予芙念着不要惹事,还是低着头应道,“下次我多当心,谢谢前辈教诲。”

    “呵!有事。”付彩月冷笑一声,“你来了没几天,事情倒真不少,也不知道到底哪些是干净的,哪些是不干净的。”

    “付彩月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予芙面色清冷下来,她不愿惹事,可不代表自己应该随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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