循善诱,期待着哪一天她能彻底抛下成见,真正认同自己走上的这条路。

    “只可惜,爹爹永远是我爹爹,哥哥也永远是哥哥,我既生为顾家的女儿…”予芙睫毛翕动,每每想起自己忤逆父兄跟了杨劭,便会觉得十分愧对。

    可若真要她离了劭哥而去,那自己又是万万做不到的。

    她就一颗心,却总要掰成两半,现下的她,如同在无尽的迷雾之中徘徊,该往哪里走,如何才能不负道义不负卿,她不知道。

    “好芙儿,错的是这世道,不是你。是我强娶的你,是我逼迫你留在我的身边,父兄要怪,只该怪我独断专行,你千万不要多想。”杨劭见她面色黯然,忙摩挲着予芙的手软语宽慰。

    予芙亦不愿再纠结那一时一刻解不开的难题,抬起头,强扭出一个笑容道:“劭哥,我听张尚书说,不久你便要带兵去淮阴开战,是这样吗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”杨劭一听这话,顿时心烦意乱起来。若不亲自去,只凭韩广策将军的确不一定能震得住,淮阴之战至关重要,自己如何能放心。

    但若要是真去了,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予芙,缱绻相依不过短短数十天,便又要许久见不着她,他是个人不是个神,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贪嗔痴。

    “劭哥,你去吧。好男儿志在四方,你若因我才不去,我反倒惭愧,况且…”予芙也回握紧他的手,然而不等她说完,杨劭便一把将她紧紧圈进怀里闷声道:“我并不稀罕当什么好男儿…”

    这样一个手握乾坤之人,居然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,予芙心下不禁软得如三月春水一般,她摸了摸杨劭的脸颊柔声道:

    “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劭哥,我又如何不愿时时同你在一起,只要和你一起,我便说不出的快乐满足。即便哪天你不再爱我,我这颗心,也决计不会再爱上别人。”

    杨劭听予芙如此剖心置腹,大喜过望,连日来一直压在他心上的隐忧霎时一扫而空,立刻捧着予芙的脸亲了又亲:“又说傻话,我找了十年才找到你,如何舍得?你就是要我的命,我也是高高兴兴舍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性命珍贵,岂能动不动舍来舍去?”予芙被他亲得心间小鹿乱撞,嘴里却不忘数落,“你才是尽说傻话……但,不论傻不傻,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。”

    “是什么事?我不能做出对不起老明王重托之事。”杨劭满心欢喜,予芙轻捏了他的脸颊道:“你当我是什么人?怎么可能教你做出,那等忘恩负义的事情来?”

    “那我自然统统答应,宝贝儿你想要什么?”杨劭望着她的秀颜,不无痴迷道。

    “早就听说明军不拘小节,征召敢入伍的女孩儿们入营称燕山,救死扶伤,照顾孤儿。”予芙咬了咬唇,异常坚定道,“你去淮阴带兵之时,我想跟着燕山卫一同去徐州,虽不能像你一样成就大事,但我也可以贡献微薄之力。”

    杨劭闻言骤然变了脸色。

    新城初定,除燕山卫和少量善后的人马留在徐州外,大军早已开拔淮阴,且不说徐州此时满目疮痍,流寇四起,就是已经安定了,燕山卫面对的都是死伤军民,予芙他含在嘴里都怕化了,又如何舍得她劳心劳神。

    “不行!”他目色流转沉暗,眉头也拧做一处。

    “你刚刚才说,什么都答应我的!”早料到他要反悔,予芙据理力争道,“你反正也不在家,我去徐州做的也是仁义之事,为什么不行?”

    “这件事太危险了,万一你有个好歹我怎么办?你要是累着了伤着了怎么办?你一个姑娘家,不知道徐州…哎…”杨劭咬紧牙关不肯松口,“别的都成,去徐州我不能答应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学过剑,虽说远不及你,但自保足矣。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去,一路人马都是你派的,旁的燕山卫也是姑娘,她们去得我为什么就去不得?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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