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赵朝烽烟四起,仅潼川府道一带就有四州起义,两浙道更年年遭受倭寇袭扰,北方蛮子也频频南下,就连夔州道,听闻也有个叫王保保的贼寇四处作乱,天下又开始不太平了啊。”

    裴按明显没想到钦差大人会把这种事拿上台面讲,喝了会儿酒,就在李宓以为他不打算开口时,太守说了,“本官没什么志向,只在骊靬经营好自己的两亩三分地就够了,其他的事情,自有天后跟当今圣上料理。钦差大人,当今太平盛世,不该说的话说多了,小心有皇城司的番子报到魏公那里,再治您个大逆不道之罪。”

    李宓摸着下巴笑了,“皇城司确实可怕,就连骊靬老百姓的天谈之都要变色,日夜被那么多的眼线探子监视着,又与前朝亡国时百姓道路以目有何区别呢?”

    裴按脸色一变,看了眼四周,语气有些严厉,“大人,您这是在质疑魏公?这可是要掉脑袋的,看在你我的交情上,以后不要再说这种犯糊涂的话。”

    李宓轻描淡写瞥了他一眼,忽然就大声道:“皇城司提督魏安入宫前不过是个市井小混混,仗着天后宠信便擅自干政,先是镇压迫害朝廷清党,残忍杀害安道林等几位肱骨重臣,又治罪镇守边疆的几位大将。还在赵朝各地设立矿监大肆敛财,难道不是罪人?”

    裴按被李宓这番话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,最后抬手指着对方,嘴巴开了合,合了又开,“疯了,我看大人是疯了!就算首辅见到魏公,也说不出这种混账话!”

    李宓右手猛拍桌子,从位子上起来,朗声喝道:“今阉党之乱祸及天下,天后坐视不管,只能由天下的仁人志士去诠释激昂大义,我辈亦当仿效荆轲、聂政之先贤,为大义蹈死不顾。今日我来骊靬便是为了你私通阉党之事,你裴按是要屈于阉党之下还是回头是岸与阉党决裂,选吧!”

    裴按看着李宓那张近乎狰狞的面孔,连怀中妙人儿也顾不上了,慌慌张张起来,就要去拔刀,嘴里含糊不清骂着,“你这厮当真是疯了,我要杀了你这疯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骊靬太守裴按为魏安建立生祠,更搜刮民脂民膏为其做生辰纲,鱼肉乡里,如今执迷不悟、罪大恶极,我李宓决心为朝廷除害,取了裴按首级,祭替天行道之大旗!”

    叱,

    一声轻响。

    裴按抽刀的身形突然不动弹了。

    他缓慢低头,看到脖颈上一只白皙的手臂,并不粗壮,却握着短匕。

    这是阴险至极的一次袭杀。

    面无表情的李宓跟淳朴忠厚的都尉花云默默立着,看到白皙手臂的主人、红藜的脑袋从裴按身后探出。

    这名刚刚还作风放浪的青楼女子敛了敛目光,眯眼一笑,脸庞稚嫩秀气,还是那般无害的少女姿态。

    尸首扑通倒在地上,只见裴按脖颈上出现一道极小的血口。

    刀锋之快,血口在三息后才有一滴血珠缓慢渗出。

    咏凤楼乱了起来。

    观雨亭外人头攒动,中元佳节的庙会吸引不少人前来游逛,庙会除了花灯还有各类民间戏法,流经观雨亭的护城河同样少不了人放花船,以表达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盼。

    这边,花船在水面刚刚划出不远,便微微颤抖起来,有眼尖的人发现那是水面在波动。

    随后大地毫无征兆地轰鸣起来,街边摆摊的桌椅剧烈摇晃,惊惶的人群紧张得四处张望。

    只见震感传来的方向一队火把随马匹颠簸俯冲过来,绵延成一条黑线,气势如虹。

    尘土飞扬中,一杆招摇大旗鲜艳似血,上面自有一个‘端’字。

    为首的年轻将军重甲黑袍,右手执一杆大戟,纵马穿过庙会的人群,身后的护卫便高声喊道:“禁军借道,沿途闲杂人等一律避让!”

    不用人说,不想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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